朱皇后又指着身边的殿前司的侍卫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上去把人给我抢回来。”


    可殿前司的人却躬身说道：“这是皇城司履行职务，我等不能干涉。”


    说话间十几个宦官已经被绑了拖走了。


    当时在场的学校门卫和校工也被请去了皇城司配合调查取证。


    山河将剑还给了那个侍卫，然后来到弟弟十三皇子面前。


    万国已经能够站着了，只是还在不停的咳嗽，脸色惨白。


    山河问道：“你为何去那间屋子？是不是有人把你带去的？”


    万国点了点头，说道：“是一个老师说校长叫我，我就跟着他去了，他就把我带到那个屋子，里面好多玩具，我就玩玩具，结果就睡着了，屋里很香的。”


    司马京在旁边听到，马上问他：“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你认识吗？”


    万国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他说他是老师。”


    “他长得怎么样？”


    “长得高高瘦瘦的，留着山羊胡子，对了，他鼻梁有一个痣。”


    万国观察得还是很仔细的，虽然年纪小，这一下就给了一个重要线索。


    山河马上想起来了，这是低年级的一个数学老师，姓黄。


    他马上急声对司马京说道：“这应该是学校里的黄老师，你马上叫人把他抓起来查问清楚。”


    司马京点头，立刻吩咐下去，带人去抓黄老师去了。


    接着司马京又派人前往藏匿万国的那间屋子进行调查取证。


    朱皇后也没有上前干涉，只是冷眼看着。


    刚才他们的对话朱皇后也都听到了，她并不担心，那个黄老师就是她的人，是她派人告诉黄老师，让黄老师把十三皇子万国带到那僻静的隐蔽的小屋子去的。


    然后安排朱公公带人熏艾草，但其中加了大量产生浓烟的松枝。


    那个姓黄的老师已经得到了一大笔钱，他做完这件事便会自杀，死无对证，所以不怕皇城司的人去抓他。


    朱皇后见没什么戏看了，随后袍袖一拂，准备带着人走了。


    “娘娘，人在做天在看！”


    朱皇后身子一颤，她转过身，只见黄小润一手牵着一个儿子，三个人的眼神仿佛一样的伶俐，都看着自己。


    朱皇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刚走两步，仿佛是脚下崴了一下，她身子踉跄，很快被身边的刘嬷嬷扶住，一行人渐行渐远。


    “娘，以后我会好好看着弟弟，不会让这些人再有机会。”山河低声惭愧地说道。


    黄小润紧紧地握着两个儿子的手，道：“今天是娘大意了，朱皇后根本不像一个也做了母亲的人，这个人没有底线，没有心，我们都要打起精神，在你父皇回来之前，好好应对。”


    很快司马京到黄小润的承乾殿禀报调查结果。


    司马京说道：“禀报贤妃娘娘，那黄老师在家中自杀了，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身体也没有抵抗伤。


    根据他家人说，他从学校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等我们皇城司的人进去抓他的时候，撞开门发现他已经死了。”


    黄小润点点头，她已经猜到了。


    假如这个人是朱皇后派去的，那么一定不会留活口等着别人去抓的。


    司马京又接着说道：“那十几个太监都是皇后娘娘坤宁殿的人，是跟着朱公公去撒雄黄放烟的。


    他们承认当时十三皇子的乳娘齐氏的确跟他们说十三皇子还在学校里，没有离开，让他们不要放烟了。


    但是朱公公说不管，皇后娘娘的懿旨必须执行，所以他们就跟着继续，然后去用点燃的艾草和松枝在各屋里熏，而且主要是在教学楼里。


    对此门房和学校校工当时也听到了，齐氏说十三皇子还在学校，他们还帮着那十三皇子来着，是朱公公说的不用管，继续熏烟，他们也阻止不了。”


    黄小润冷声道：“把他们全部勒死，尸体给福宁殿送去。”


    司马京微微吃惊，贤妃这是要跟朱皇后彻底翻脸吗？


    如果这样做，双方只怕将没有挽回的余地。


    黄贤妃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和担心，她淡淡说道：“我不这样做，朱皇后同样不会放过我们，她可以使出下作手段对付我的孩子，我就不能视而不见，既然这样，那就彻底撕破脸吧，她都要害死我儿子，我还要去顾全她的脸面吗？”


    司马京点了点头，是呀，换成谁也不能忍受这份屈辱。


    朱皇后这一次的确做得太过分了，居然谋杀皇子，这件事要是让皇帝知道，不知道该多么愤怒。


    很快十几个参与放烟的宦官在皇城司全部被侍卫用绳索勒死，然后用板车将尸体拖着送到了坤宁殿，整整齐齐排成一排，放在大殿前的院子。


    一众宫女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在那一排尸体后面站着黄贤妃，身边跟着殿前司都虞侯曹晟和一众殿前司侍卫。


    朱皇后缓步从大殿里走了出来，站在廊下，看了一眼排成一排的尸体，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她对黄小润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来跟本宫示威吗？”


    黄小润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人给你送回来了，你好自为之。”


    朱皇后笑了，开始声音很低，却越笑越大，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泪花，才指着黄小润说道：“你区区一个贤妃，能奈我何？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本宫忌惮你？


    本宫也奉劝你一句，不要再与本宫作对，否则后悔的是你。


    “奉陪便是！”


    这件事之后，朱皇后和黄小润更是势同水火。


    朱皇后和黄小润原本一起在皇帝的福宁殿御书房批阅奏折的，自从这件事之后，朱皇后就不再去福宁殿，只是吩咐下去，所有奏折先由黄小润看，看完之后再全部报到她那儿，她再批阅。


    只要是黄小润赞同的事，她都会挑毛病，写上一大堆批驳的话。


    黄小润提议任命的官员，她全都反对，不管这是谁，是不是应该提拔。


    由此一来，使得朝廷的人事任免几乎陷于停顿。


    之前通过卖官提拔的几十个官员全部都被衙门拒绝接收，这些官员原先的职务又被注销，使得他们只能重新回到吏部等待空缺补缺，这期间只能待在家里等消息。


    毕竟大宋朝廷的官员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空出人来了，才能够有人填补。


    于是这几十个官员花了钱却没得官做，都是怨声载道，可没有一个敢去找皇后麻烦的，当然也就因此导致了卖官生意一落千丈，没人上门了。


    既然没有人找到朱皇后买官，朱皇后也就不存在提拔谁的问题，何况她知道她提拔的人黄小润会找麻烦，那还不如她先找麻烦。


    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好几个之前朱皇后塞进去的高官位置都空出来了，无人填补。


    比如左相，原先是万俟卨，副相王次翁，都因为没有得到黄小润的联合签署而被认定无效，拒绝他们进入衙门，导致这些位置都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