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问高居于祭坛之上，观察着祭坛的构成。
各族传承之中，对于祭坛并无多少记载，只流传着每一座祭坛都不一样的传说。
它所在的圆盘分为三块，其中最为中心之处乃是一座呈太极分化的一座深池，两色神水被分隔两方。
在其外侧则是一块神铁铸就的圆环状部分，其通体漆黑，一股冰寒与烈焰之感同时在其上出现。
而蟾问所在之地乃是与漆黑神铁连接的一小块圆台，也是祭祀的操作之台。
其上不过三个符文于上，一块火焰符文、一块流水符文、一块金属符文。
轻触火焰符文，一道意念传来，此符文可沟通祭坛之地神火，可调节神火强弱。
莫问仙这才知道此处之下还有洞天。
而水流符文则是增添两种神水的开关；金属符文则是控制神铁的厚度，调控神火的表现的温度。
蟾问蟾足在几处符文上调控熟悉不以为意，莫问仙看着此处祭坛感到几分既视感，眼睛微眯。
……
祭品的到来速度很快，如今的四族已经被阉割了无数次，再也不敢有反抗之心，甚至有些族人已经对于将它们作为祭品的混乱之主产生了信仰。
这在凡俗世界很常见，有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症的心理疾病来形容这群人，他们会对迫害他们的人产生感情。
可在超凡世界之中却少有，即使不修行精神的体系，随着修为提升，精神乃至心性也会变强。
即使心灵修为存在漏洞的修士，其心志坚硬也远超凡人，能够令他们犯病，可见对于精神折磨之深。
有些四族生灵对于血祭很是上心，押解速度也就提了上来。
看到密密麻麻的元神身影，莫问仙心中一颤，其中四族的数量倒还是少数，真正占据大头的乃是其他种族。
一次血祭需各方势力真仙境一妖，妖仙后期一妖，妖仙中期三妖，妖仙前期十妖。
四阶后期妖族百只，四阶中期妖族千只，四阶后期妖族万只。
这些四阶以上的妖族都是主位面的精华，却都要葬送在一场血祭之中。
此地充斥在压抑之中、绝望的气息从祭品之中凝聚，即使妖族祭品们都被封印，可神魂的力量还是溢出绝望。
莫问仙所在祭坛被分配了三千余四阶前期妖族，多余的妖族皆作为配祀进入其他祭坛。
祭品们无力反抗，语言能力也被封禁，嘴上只能哀嚎惨叫，即使心中恨意凝聚实质，也骂不出来一句。
绝望之情顿时勾起了长久以来的血煞之气，天空之中弥漫着一股朦胧的雾气。
“桀桀桀！”
恶怖的笑声传遍各处祭坛，一道斑驳的神光在祭坛四处穿行一番，落在了蟾问的祭坛之前。
这是一只犹如被剥皮一般的类似于人类侏儒一般的四足怪虫，不过它却是等比例放大，其犹如一座巨人一般，对着蟾问露出恶意的笑容，似乎看得并不是蟾问，而是处在溟渊之中的莫问仙。
“桀桀桀，开始吧！小青蛙！开火！”
蟾问强行压制心中的愤怒、杀意、恐惧、心虚种种情绪，将蟾足按在了火焰符文之上！
“大火！”
混乱之灵吩咐道。
蟾问一愣，火系符文在它脑海中呈现的场景大变，原本如同仙道符文画卷的场景顿时生出了科技之感。
一道表盘出现在了它的面前，关-小火-中火-大火，四档出现在它的面前。
它将火符文调到了四档之上。
这些原始部落时期看不懂，莫问仙却看得明白。
他从蟾问心中看到了这幅图景，心中顿时轻叹:
“果然！”
当日就有预感，此刻彻底变为了事实，这座祭坛奇怪的模样给了莫问仙一种直接的既视之感。
蕴藏神水的两座小池不就是鸳鸯锅吗？
圆环状的神铁不就是铁板烧吗？
血祭并非是血祭，而是牙祭，不过这产生的种种绝望、怨怼、憎恨恐怕比血祭更深。
这是不仅是视生命如草芥，亦是赤裸裸的羞辱！
随着神火燃烧，阴阳神水慢慢沸腾而起，漆黑神铁也渐渐温度上升。
混乱之灵的举动顿时令蟾问目眦尽裂，几只吞天蟾被它活生生扔进入神水之中、神铁之上。
只见它手指在吞天蟾上一划，几件蛙皮顿时被剥下，血肉晶莹的蛙肉饱满而富有弹性。
大祭师们神色大变，祭品们哀嚎声震天而响，混乱之灵可惜的看了一眼它们，便再无表现。
四阶大祭师们多是他我，即使心态失衡亦能控制；高阶大祭师早就经历过此场景，也都有了抵御。
往年它都是能吃几只大祭师的，这种生命从山巅跌入地狱的心灵崩溃是它最愿意看见的。
“可惜啊！吃不到大祭师了！
这些天骄筋肉强健，心灵崩坏之后，两者结合就是最好的食材！
即使是吃刺身也是极品，稍加烹饪便是绝代美食！”
蟾问浑身颤抖，莫问仙叹了口气，接管了它的身体。
希望它能够克服此次心灵创伤，心灵得到一次升华，只有最深刻的痛苦，才能绽放最美的花朵。
它比众多前辈们幸运，以往被诺瑟诺德奥术师炼为他我的吞天蟾们，乃至四族妖族生命都会被它们的本尊欺骗。
它们梦想之中依靠本尊成就大道之后，可以破除自己一族的命运。
可惜，这不符合诺瑟诺德的利益，混乱之地最后的秘密没有暴露，岂可破坏混乱之地？
他我意志被抹除，最后混乱之地依旧保持原样。
这一次利益交换之下，玄荒修士进入，地仙道修士身具世界，对于获得此处传承的能力与可能性远比诺瑟诺德修士要高。
一旦混乱之地背后的秘密被破除，混乱之地就没有了存在价值，其真正的价值就在于它的宇宙本身。
其就会被诺瑟诺德改变现状，成为一座正常的宇宙，为奥术师们创造财富、增加底蕴。
“加水！”
“控制铁板厚度，不要烤糊了！”
“小火！”
……
铁板烧上，一只只吞天蟾被烤至焦黄，其上嫩肉被撒上各类仙级香料、佐料，看上去美味极了。
混乱之灵吃着一只只吞天蟾，眼中满是满足之色，口中赞道:
“全蛙宴太爽了！要不要继续扶持吞天蟾，培育其族群规模？”
一只吞天蟾缩在角落，身边族人被做成活烤炭蛙，鸳鸯蛙锅。
生与死之界限，食材与服务员之间的牵连，构成了一幅充满讽刺与光怪陆离的场景。
即使不是吞天蟾，体会不到极致痛苦，莫问仙也会将这一幕记在心中。
站在外人角度或许永远难以感同身受的理解这种痛苦，可稍稍进入蟾问心灵，这种愤怒绝望、怨恨至极之情，确实浓郁深厚。
这不过是个开始，四族一个没有逃掉，清蒸魔蛛、油泼螳螂、火烤金蝉……
剩下的油炸蚂蚱、熏蝎子、煮蜻蜓……
大量祭品被处理扔进半球体中心擂台，仙蔬、香料被洒入其中，这又是一个大锅。
哀嚎、绝望痛哭渐渐消失，一盘万灵宴被烹饪而出，盛在了一处祭坛之上。
大祭少了几分血煞恐怖，却多了无数扭曲的怨恨之情。
从四阶开始吃起，一直吃到真仙境，混乱之灵的丑陋剥皮人脸上都是油渍。
一只真仙后期的虚空掠夺者被封印力量，扔入了油锅:
“安息去吧！
你的一切都会愉悦我，让我吃到最好的美食！
这油也配得上你，这是仙种榨成，此乃绝配！”
一代妖仙，死于滚烫油锅之中，被活生生油炸而熟，死相凄惨而可怜。
炸得香脆透亮的虚空掠夺者被它大口吞吃，足足吃了半个身子，才将他放回了祭坛之上。
“啊！吃多了！下一个要提前处理了！留在下两次享用！”
只见它将那只和田玉一般的真仙吞天蟾双腿撤下，放入锅中翻炒起来，场中只留下真仙吞天蟾的哀嚎之声。
这场美食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