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一个头两个大。


    这就是混乱之灵此刻的感受。


    地仙大道的确与诸般大道大不一样，世上绝大多数的体系都是强大己身，强大自己的本质，这些修行体系即使修士强大后，但是与他我亦是同源。


    因此当他们成就金仙之后，一点金性不灭，自此与世长存，便可走上吸收他我成就太乙，或统合他我，化他我为我成就大罗。


    即使诸如御兽道、符箓道、剑道等等体系修士，人剑合一、人符合一等等也只是修行之合一，并非本质的合一改变。


    地仙道修士却另辟蹊径，将世界之本质融入至修士本质，自此走上了一条身化诸天之道。


    其实地仙道也并非独例。


    天地神人鬼五大仙途之中，神仙道也是与之类似，神仙们融入自我本质的便是神之本源，从此不复人类之身。


    神仙道与获得神职的仙人大不一样，一者是真正的一条另创仙道，一者不过是获得一种新的能力的仙人。


    混乱之灵看似在这个宇宙级别存在的混乱之地中为所欲为，乃是一切之主宰，主位面的真正掌控者。


    可实际上，它遭受的限制远比想象中更多，它看似是主宰，不如说是囚徒。


    它对于试炼者、试炼实质并没有改动权力，可一旦出现问题，承担责任的却是它。


    它满脸憋屈，看着十四名玄荒修士眼中全是憎恨之力，却无可奈何。


    咬了咬牙，挥手间十四道光芒注入到他们的宝珠之中，宝珠多了一项能力，可以让玄荒修士凭借与他我的一丝联系，彻底掌握他我。


    莫问仙脑海中指令再度生成:


    【战胜类他我之身，奴役类他我，方可获得奖励，进入下一关之中！】


    他我之间的争斗在乎于本质、在乎于生灵底蕴，他们的战场在于意志、真灵之中。


    玄荒修士虽与他我产生分歧分流，但是若想掌控对方，还是要以意志、真灵本质来入手。


    在一般情况下，玄荒修士其实即使在特殊战场上战胜他我，也并不能掌握他们，不能如一般修士那样彻底炼化他我。


    可混乱之灵便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说到底，此世之生灵皆在于它的掌控之中，因此它才有着种神秘叵测的能力。


    莫问仙对着蟾问露出了微笑:


    “我能是谁？我们之间的联系你感受不到吗？我是你的他我啊！”


    “不可能，他我不可能是这种感觉！”


    蟾问想都没想，矢口否认。


    炼化他我之事并非只有在金仙期才会进行，即使没有穿越宇宙之宝的修士，在仙境之后，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少许他我存在。


    其中的佼佼者们便可借助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炼化他我，他们成功之后，便可获得一丝金仙本质，对日后修行大有裨益。


    吞天蟾一族也并非草根，历史上、现存中族中妖仙乃至真仙境大妖都不少数，对于他我的理解并不缺少。


    莫问仙声音幽幽:


    “是吗？若是你强我弱，自然不是这种感觉，但是你弱我强呢？


    你族中前辈领悟他我的不少，但是有谁是被人领悟的他我呢？这种感觉，你族人们没有感受过，自然传承不下来。”


    吞天蟾乃是妖中异种，实力强大至极，与真龙比起来也只是弱了一筹，炼化他我很多，而少有这种被人当他我炼化。


    蟾问脸色一白，又立刻反驳道:


    “你也只是一家之言，你的实力恐怕都不如我吧！我怎么可能在他我之中处在下风！”


    莫问仙脸上都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莫问仙本质之中融入了世界本质，自然是远超蟾问的强大，强大的本质与蟾问“人”之本质相碰。


    它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你的本质为什么会这么强大！”


    莫问仙轻笑一声:


    “因为你所在宇宙，太过弱小，本质上是个残缺宇宙！”


    莫问仙以攻心为上，自然有其用意，若是要他掌握蟾问，自然可能做到，可却是太耗费时间精力，因此他要调动它的主观能动性，让它为自己做事。


    行走大罗之道的修士很多也是如此，在大罗之前，修士对于他我的承载力是有限的。


    若是全面掌握他我，负担便都由自己承担，若是让他我保持自我，修士只作统御，压力就会小上许多，也能掌握更多他我。


    对于主体来说，这些拥有自我的他我一切还是由自己掌控、所有一切力量都从属于他，不泯灭其意志不过是双赢罢了。


    莫问仙便引导蟾问如此这般认为。


    “宇宙残缺？”


    莫问仙点了点头:


    “你可知我是以何种形式进入此宇宙？”


    他眼中满怀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


    “试炼！


    你们这个宇宙不知何时起就已经破损严重，被大能炼成了一座试炼之地。”


    这些当然是莫问仙半猜半蒙的，不过深层次的原因莫问仙不知道，但口中的这些是很可能的结果，也是推演而出的真相。


    蟾问心神不宁，大受打击，莫问仙乘胜追击:


    “你成为我的他我之后，我可以保留你的意志，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如何？”


    这已经是成为他我最好的待遇了，即使它奋力反抗，也无外乎被炼化一切，最后主体也不过会多承担一些压力。


    蟾问低头，沉声道:


    “是，本尊，我愿意。”


    他我反抗只会存在炼化过程之中，意志若不顺从，便不可炼化，只能连其意志一起炼化。


    而一旦炼化，即使心有不甘、逆反之心，也会在本尊主宰之中被磨灭干净。


    透过他我之残存联系，莫问仙借助混一珠，将蟾问炼化。


    此刻的莫问仙还未有多余的想法，当他多年之后，回顾修行，便会明悟，之前的一切奇遇、机缘，都不过是能让他成为一名强大的仙人。


    这一次他我的掌握才是他真正大道之始，他的道途被自己撬动，他真正走上了成为玄荒根基的道路。


    这种仿佛又有一具躯体的感觉实在令人感到新奇，他我之间联系还在，莫问仙便可借助此窥探他我神魂、血脉、大道乃至一切。


    在他我炼化完成之后，心中指示再度传来:


    【第七关，成为混乱之主下一任大祭师之一。】


    莫问仙将一切常识以及关于此次试炼的信息都复制给了蟾问，又将其一切记忆复制而来。


    他翻阅着蟾问的记忆，也逐渐了解了“混乱之主大祭师”为何。


    主世界虽为四族所掌控，但其上还有那位隐于世界之外的混乱之主，祂虽不常于世界之中露面，但却对世界有着绝对的掌握。


    “大祭”就是其掌握世界的一个手段。


    每过千年，四族便会选出三十六位大祭师，负责主持对混乱之主的九场祭祀。


    欲要成为大祭师，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名声、绝对的功绩。


    他们会为神灵献上最大的盛礼，献上最大的欢愉。


    三十六位大祭师为分四派，分别从四族派系之中挑选，四人一组分别主持元神初期、元神中期……真仙中期、真仙后期这九场大祭。


    大祭师的实力都会对应各自大祭的层级。


    从这一关开始，所进行的便不再是单纯考核，而是走在探寻世界真相的路上，所以考核的绝对公平性也已经丧失，各个修士难度不一。


    莫问仙等参赛者需要内部竞争，也需要与众多妖族精英们争，每一名选手的他我的起点不同、所处环境也不同，也导致比赛的多样性。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还有时间，下一次大祭还在百年之后，便给了诸位绝地翻盘的机会。


    莫问仙在这一关的起点不错，蟾问刚刚完成的大事令他起步先人一步，若是可以保持，再加上他的实力，基本可处于不败之地。


    令莫问仙感到内心复杂的是，这一场大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