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辛苦你了。”


    许剑锋没有说感谢的话语，他虽然不饿，但还是把慕清瑶准备的夜宵吃得一干二净。


    在他看来，这就是表达感谢最好的方式。


    次日，许剑锋没有去县委，而是直接到了县公安局。


    昨天时间太晚，他没来得及审张铁军，今天可要问个明白。


    “老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许剑锋亲切地问候，想要和张铁军拉近关系。


    “许剑锋，别假惺惺的了，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张铁军丝毫没有因为被捕而服软，反而态度更加强硬了。


    “招？老张，你在说什么，我能有啥招啊？”许剑锋一头雾水，他只是来问问题的，并没有其他想法。


    “严刑逼供啊，屈打成招啊，这些事情你们不是最擅长了吗？”张铁军冷笑一声，倒是有几分大义赴死的悲壮。


    “老张，别开玩笑了，这些招要是能用，我才不会用在你身上！”如果可以的话，许剑锋肯定用在孙铎和李金虎身上了，那幕后元凶早就揪出来了，他也不必费尽口舌去说服陈倩倩帮忙了。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张铁军冷笑道。


    许剑锋摇了摇头，答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不过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想回答你可以保持沉默，挑想说的说就行了。”


    “老张，你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些当官的成见这么深，是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吗？”许剑锋问道。


    虽然昨天对峙的时候张铁军提起过，但那时他的情绪激动，也分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气话。


    “很简单，因为你们都是狗官！”张铁军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许剑锋：“你也一样！”


    许剑锋苦笑一声，之前也有人说他是“狗官”来着，不过敢当面说的，张铁军还是第一个。


    “老张，你这个理由可不能让人信服啊，就算你说我们都是狗官，那你也要说说原因，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们贴上一张‘狗官’的标签。”许剑锋心平气和，他是来问情况的，而不是来和张铁军吵架的。


    “柳渠镇那家养殖场以前是我的。”事已至此，张铁军也没什么好怕的，索性实话实说：“但是李金虎勾结镇长林长生，以投资入股为借口，霸占了我的养殖场！”


    闻言，许剑锋眉头一皱，看样子他们不光是买官卖官，还合起伙来骗人钱财，占人产业。


    “老张，你具体说说，他们是如何霸占的？”许剑锋追问道。


    虽然张铁军的话可信度很高，但他还是要听完之后再下判断。


    “那时候正赶上我的养殖场要扩建，但因为资金的问题，只能暂时放弃。”


    既然已经开口，张铁军索性就把事情说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李金虎找到了我，说是要投资，而且还可以帮我们向银行申请贷款。”


    “你同意了？”许剑锋继续问道。


    张铁军微微颔首，答道：“当时养殖场效益好，我又急着扩建，就头脑一热答应了。”


    许剑锋轻叹一声，接下来的发展他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李金虎撤资，再加上养殖场的收益大跌，欠银行的贷款还不上，最后只能被迫把养殖场低价卖了还债。


    “绝对是李金虎搞的鬼！要不然养殖场的收益不可能一下下降那么多，就连一些合作了几年的老客户都忽然不来了！”张铁军气愤地说道。


    许剑锋点了点头，张铁军的推测应该没错，李金虎肯定一早就盯上了他的养殖场，才用这种手段将其据为己有。


    “老张，那这事和林长生有什么关系？”许剑锋又问道。


    一提起林长生，张铁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和他没关系？当时养殖场里还有一批肉牛肉猪，如果能卖掉的话，就算价格低一点，也够帮我渡过难关了。”


    眼见张铁军越说越激动，许剑锋连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我去找那些合作过的老客户，哪怕价格再低，他们也不肯收，实在没招了我就去联系了旁边几个市的收购商，他们都表示愿意收，而且当场就签了合同。”


    “难道是送货的环节出了问题？”许剑锋十分敏锐，瞬间便抓住了重点。


    张铁军点了点头，答道：“当时正好赶上猪流感爆发时期，凡是我养殖场的动物都经过了相关部门的严格检疫，一切证件齐全，但他却说为了安全起见，必须由他派人亲自检查。”


    张铁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如果是正常检查他查就查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家伙查不出问题，就把我送货用的牛和猪全都给扣下来了，说是害怕有潜伏期，要观察一阵子。”


    许剑锋眉关紧锁，他知道林长生只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罢了，他肯定和李金虎是一伙的。


    “你说这活猪活牛随便找个仓库塞进去，然后也没有人喂，十几天过去了不死也病得不像样子，哪个收购商会收？”张铁军气愤地说道。


    许剑锋轻叹一声，他能够理解张铁军为何会对当官的有如此大的成见了。


    正所谓“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党员干部里出了林长生这样的败类，老百姓骂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所有当官的。


    “老张，你就没有去上告？林长生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许剑锋问道。


    张铁军撇了撇嘴：“怎么没去告？那时我天天往县委跑，但是一个个嘴上都说一定严查，但实际上该干啥干啥，根本没人来管！”


    “老张，事情我都清楚了，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替你讨个公道，但你绑架李安然的事情，我也同样要公事公办，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许剑锋说道。


    张铁军一怔，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年，现在上任书记被双规，李金虎和林长生也先后被捕，许剑锋怎么帮他讨公道？


    而且就算讨了又有什么用，还能把养殖场还给他不成？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李安然是李金虎女儿的？”许剑锋问道。


    李金虎从来都对老婆女儿闭口不谈，甚至许剑锋去他那里卧底期间，都从未听他提起过一句，张铁军一个普通人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