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香炉生紫烟，熬夜会进太平间。


    早晨六点半，提前1小时赶回宿舍的秦诺与其他同学一样，在急促响亮的起床号中艰难起床。


    按照部队规矩，新兵需先列队集合站军姿、绕操场跑几圈提提神，然后再回房间整理内务打扫卫生。


    黄教官考虑到受训对象是体质孱弱的学生仔（根据昨天记录数据后给出的评价），且为全市学习成绩最好的一批，不能像新兵营生瓜蛋子那般死命狠操。


    万一练坏了...那就坏了吧。


    反正有704局的医疗小组在，没死没残都能救回来。


    一整天惨无人道的操练下来，


    这帮青春少年个个累得是呼哧带喘、大汗淋漓，


    就连女生们都顾不得形象一屁股瘫在草地上，卷起裤腿露出两截雪白小腿，只为更凉快些。


    好在有超级红牛作为体能补充以及教官团队展示的枪械射击、徒手格斗、冷兵器搏击，算是残忍训练当中为数不多的趣味内容。


    “这些学生能坚持下来，意志力方面可圈可点。”


    负责记录数据的黄兴燕与旁边一位白大褂交谈道。


    “毕竟是全市成绩最好的班级，自然有过人之处。”


    白大褂笑了笑，给出一个万金油回答。


    其实他想说的是，没额外加分奖励这帮学生早溜了。


    但那么讲就没意思了不是？


    黄兴燕看破不点破，耸耸肩将记录好的数据交给白大褂。


    收集整理她可以效劳，分析嘛...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吧。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对于衣食无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二六班同学们而言，其他任何奖励都没人生大考加分的诱惑力大。


    哪怕只有5分，也相当于提前干掉5000多名竞争对手。


    同时距离心仪的985高校亦接近几分。


    所以再苦再累都得咬牙坚持。


    哪怕晕倒、昏厥、口吐白沫，别想让他们离开军营半步。


    到了晚上自由活动时间，秦诺婉拒青梅竹马与几位女同学跳皮筋的邀请。


    倒不是他故作高冷，而是怕自己太强，跳哭她们！


    回到宿舍，趁其他人都不在的功夫赶紧洗漱补觉。


    大概睡到12点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睛故技重施，再次摸出军营。


    ——————


    “唔...果然经过一番激战呐。”


    白马镇郊外某处小树林，秦诺看着地上残留的冈本、抽纸、撕坏的内裤，面色凝重。


    昨晚他正在修复爱琳雕像，忽然察觉远处传来窸窣脚步，赶忙收好东西躲藏起来。


    短暂等待，原来是一对农户装扮的中年男女。


    动作鬼鬼祟祟，时不时四处张望，脸上既有紧张又掺杂着兴奋。


    偷情。


    曾兼职私家侦探的秦诺，对这种神态举止实在太了解。


    结合白马镇情况，很容易猜出大概。


    简单观摩，在发现男人如泰迪一样只懂得胡乱蛮干，女人叫得跟杀猪差不多，尖锐刺耳。


    秦诺当即敛收气息，悄悄遁走。


    怪不得要跑到郊外小树林，就这动静整个镇子都能听到。


    “今晚应该不会再遇到类似情况了吧？”


    秦诺摇摇头，闪身钻入草丛寻找新的炼制地点。


    夜，毛月亮昏昏沉沉。


    白马镇周围寂静无声，仅有几处虫鸣，在几根细长蛛丝扫过后，便没了动静。


    阴霾黑云拉来，遮住仅存的一点月光。


    本就灰蒙蒙的镇子，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栋土味装修风格的小洋房楼顶，红斑蛛与屋顶鼠居高临下，扫视全场。


    轻微吮吸声是此处唯一声响。


    老鼠斜了眼红斑蛛：“成为玩家很久了，还没改掉以前的习惯吗？”


    “这是刻在dna里的记忆，改不掉的”


    后者吸食干净一只小虫子，随意揉碎丢在旁边：“不提这个，有没有检测到令牌信号？”


    “没有，但最后消失地点就是附近。”


    老鼠取出圆形仪器按压几下开始搜索，绿色屏幕上确实没有任何坐标显示。


    “真是麻烦，如果他一直揣在背包里不拿出来，我们岂不是要白忙活。”


    红斑蛛感觉口有点干，八个单眼四下寻找可吸食的东西。


    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楼下，一个拉开窗户抽烟的老头身上。


    蜘蛛是肉食动物，捕猎范围不局限于昆虫、鱼虾、鸟类。


    人类对此种生物的印象大概是有毒、爪多、毛多、速度快、长得丑。


    恶反感程度居多，恐惧较少。


    毕竟体型太小，一脚就能踩死。


    可若是将其放大上千倍，那特么就很吓人了。


    “卧槽，大...”


    这是老头见到红斑蛛的第一反应，接着便被注入强制催眠的毒素，用蛛丝拖拽出室外。


    从窗户边掉落在地的半截芙蓉王，是他存在过的最后证明。


    看着同伴将吸管状口器扎进老头胸腔，一脸满足地吮吸。


    老鼠眼中闪过鄙夷。


    明明已经能像人类那样正常咀嚼进食，却还像未进化的野兽一样。


    没脑子的生物，即便成为玩家也聪明不到哪去。


    难怪紫影大人要求自己跟她一组，肯定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想到这儿，老鼠圆溜溜的眼睛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脑子？”


    一张残留余温的二次元人类忽然甩到脸上，打断了他的幻想时间。


    揭开人皮，老鼠当即被近在迟尺的八只卡姿兰大眼睛吓了一跳。


    “你不要把脸凑这么近行不？”


    老鼠嫌弃似得抖抖人皮，将其揣进背包。


    红斑蛛则冷哼一声，螯肢温柔擦拭残留的体液：“成为玩家前，你也不过是只在化粪池、下水道苟延残喘的臭老鼠。


    觉得自己能像人类那样说话、进食，就认为自己真的是人类？


    一朝为鼠，永远为鼠。”


    “我只是对人类创造的各种文明感兴趣，”


    老鼠重新拿出圆形仪器，搜索信号：“尽管人类跑得不快，力气不大，生命力脆弱，却在亿万年物种进化中成为万物之灵。


    凭什么？


    不就是能够高度发展的智能。


    因为这个他们才不断突破认知器官和行动器官的限制，拥有改造世界的能力。


    师夷长技以制夷听过没？


    多学习人类创造的文明知识，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没坏处的。”


    “人类这么聪明，还不是被我轻松吸干净。”


    红斑蛛不屑一顾，扬了扬自己的大螯肢。


    “那是你没跟人类当中的高手玩家交过手。”


    老鼠边吐槽边摆弄仪器，然后在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坐标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