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有点面善，是谁？”


    “又是这小子！他跑了这里做什么？”


    “可恶，本弟子受伤了，莫非是他！”


    “这是什么速度，炼气期怎么可能这么快！”


    明明元婴之火才是重点，所有人注意力却在周川身上，而且一副不认识，或者不熟的样子。


    “去死！”


    为了活下去，周川又调动一缕法则之力，化为虎头，凶猛地反击火团。不过，这次没那么幸运，灵力不足以护体，遭到反噬，刚出招肉身就崩裂，连同灵海。


    嘭！


    太难了，虎头撞碎婴火，爆发出恐怖能量，席卷四周，即便结丹期也要躲避。周川逃离不及，被炸飞，在滚烫的热流里翻转，皮肉化为血水。


    “走！”


    阮怜玉是庆幸的，被陈师京带走，而周川则被视为“大敌”，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老祖都没能抹杀他！”宋谦咬咬牙，考虑要不要替老祖补刀。


    噗嗤，噗嗤，周川疯狂吐血，肉身只剩三分之一。


    “可恶！”他恼怒，弱者的感觉令人疯狂。


    作为超脱境，他的精神意志何等强大，哪怕被仙火灼烧都不会受到伤害，然而此时却只有浅薄的神识，别说精神力、意志力，连神念、魂力都没有。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法施展。


    在他自己看来，现在弱得一塌糊涂。在别人看来，炼气期能对抗元婴，简直是活久见，妖孽称呼都不足以形容。


    咻咻咻，闹出大动静，内门长老纷纷赶来，必然有周川熟悉的黄荣发、廖青山等人。


    “耿思怡！”


    耿思怡本来就住在怡园，她来凑热闹再合理不过，不过周川见到她还是惊喜交加。要知道，他一直在替周天子找回亲娘。


    “你是何人？”陈师京没有继续出手，因为看清周川的状况。


    他若再出手，此子必亡。炼气期就能调动法则之力，而且是完整的力量，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此子必然有大秘密在身，他必须好好挖掘。


    “陈师京，你唬谁呢！”周川作为外门弟子，眼里却没人。


    “大胆狂徒，敢对老祖不敬！”宋谦不得不站出来，维护老祖尊严。


    “老祖！”


    大家都听闻水符门开山老祖陈二苟是元婴修士，之后再也没出第二位老祖。一时间，搞不清陈师京是不是陈二苟本人，看着还真有些像呐！


    陈师京打了手势，让宋谦等人别参与，他来处理。


    “阁下，你为何能调动天道法则？”陈师京还是很有礼貌。


    “你想知道，先叫我一声爷爷！”明明何其狼狈的外门弟子，腰都挺不直，嘴巴却是那样欠揍。


    “你……”


    陈师京笑容消失，红肿了脸，就差喷气。


    “大胆！你这孽畜！”


    “太嚣张了！敢如此辱没老祖！”


    “杀他千百次，都不足以泄恨！”


    这次，不仅宋谦，水符门没有人不恨得牙痒痒。陈师京明显知道来路，少年却陌生得很，自然是立场鲜明，不管对错。


    周川对着天空呐喊，无视这些假相，哪怕是耿思怡站在面前，也不愿搭话。：“多面神王你这么孬种，不敢来见本座，还是神王吗？”


    他在试图搜寻那道强大的本命气息。


    “神王？”这称呼，陈师京侥幸听过。


    能引动神王注意，这小鬼不简单呐，顷刻再高看周川三分。


    “阁下，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到底在找谁？”陈师京耐着脾气，和气问道。


    “滚！”周川暴躁得如一头野兽。


    疯狂扫视，锁定了阮怜玉，猛地想到什么，不管伤势，一闪消失。


    “孽畜，放开她！”


    显现时，他已经掐着阮怜玉的脖子，将他举高。率先发现状况，是钱友桥，自家女儿遇害，他能不着急。


    嘭！


    钱友桥想都不想，就冲上去救人，结果陈师京一道结印把他给轰飞。


    “都不许动！”老祖发威，把众人震退十丈，至少。


    “老祖！”怒红眼睛的钱友桥不敢置信，老祖居然让怪物杀死宗门第一天骄，他的好女儿。


    陈师京冷冷瞪了他一眼，算是给了交代。


    通过疯狂吸取灵力，周川不仅恢复部分伤势，还让修为提升到炼气九层，大大缩小了跟阮怜玉差距。记忆也是道行，只要给他时间追忆，哪怕不修炼，也能提升道行。


    “不能动！”阮怜玉虽有神魂，却无法出窍。


    周川单凭灵力就将她禁锢住，掐住她的命门，如同一尊疯魔在逼问：“多面神王，你若不现身，我就杀了她！”


    阮怜玉跟多面神王定然有重大联系，毁了她，说不定这个局就破了。


    咔嚓，脖子真的被他扭断，杀意升腾。


    “好诡异的手段，好玄妙的控制！”陈师京不关心阮怜玉死活，欣赏功法那样对周川欣赏起来。


    在短短几息间，周川就将灵力凝练成液晶，坚硬如灵石。论对灵力的控制，他堂堂元婴期自愧不如。这样的天才，十个阮怜玉也比不上。


    “不，你给我住手！你给我住手！”


    钱友桥疯了，不顾老祖的警告，飞蛾扑火，一跃而上，稀罕地燃烧本源：“女儿别怕，父亲来救你！”


    要是没后面这句话，谁都觉得他癫了。顷刻间，传输给人的只有感人温情，父爱博大。


    “嗯？”陈师京心如枯木，不受影响，猛地一推手。


    又一道结印飞出，犹如大山，轰击钱友桥。嘭！结丹期不如炼气期，无法躲掉，后果很严重。


    “啊！”听惨叫声就知道。


    陈师京有护着周川的充分理由，尔等皆蝼蚁，皆可舍弃。


    “父……亲！”阮怜玉不怕死，她是见不得父亲死在她前面，因她而亡。


    两行滚烫的热泪从她眼眶簌簌流出，滑落到周川的手背，传递了温度。无情而冰冷的他，感受到久违的热度，被针蛰了一下。


    心疼！


    那可是她的第一位师父，那是她第一位爱过的女神，那是她的双修伴侣，曾言不离不弃，现在他竟要亲手抹杀她，置她于死地。


    爱会遗忘，是吗？哪怕是炽热过如海的真爱！


    爱是相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吗？


    他看着那张脆弱、美丽、绝望、幽怨的脸，不呵护就算了，还要伤害她、抹杀她。


    滴答，滴答！


    两滴眼泪，滴落，掉在他手臂上，是他自己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