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川知道这位冥王对他一直有善意，但不知道缘何。


    “她冒犯了道友，一次可免，二次无赦。”


    “冒犯我就该死？”


    “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接着，青年又将另一半精神意志，推送给周川。为了空间属性，去害故人，周川确实做不出。


    善念毕露，拿到完整体质，他确实想复活子珺，不过突然作罢。


    “你很懂我！抓住子珺、子若、子萱和子兰，炼成圆满体质，怕是跟我脱不了干系。”周川明悟，他的分身一直活着，记忆和脾性早就被熟知。


    “确实。什么种子都可以炼，她们不是唯一。”


    “所以，你打算怎么利用她们？就像刚才那样，当成礼物送我？”


    “特殊体质，生灵可夺舍，死灵亦可夺舍。本就是赠品，你若喜欢，当然可以。”说这话，青年没有感情色彩。


    咻咻咻！周川又拿到三枚体质与精神意志分离的晶片。体质可吸，精神可灭。


    四条人命都在他手里，沉甸甸，又百感交集。


    高位者的游戏，视人命为草芥。周川固然愤慨，但不得不正视，这确实是冥王一番苦心。有了这些顶尖资质，周川往后的路，必然会好走许多。


    “没有了这些种子，冥王之子怎么办？你不打算再培养了？”


    “没有就没有，没什么大不了。适合你的体质，我暂时找到这些。”


    “所以，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种子，而是为我修百世。”


    “她们会感到庆幸的，能成为你的化身。结果总比成为冥王之子好。”


    “你贵为冥王，竟然不为后人谋福，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


    “不浪费。唯有您，才配得上顶尖的体质，配得上天赋绝伦。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应归属于你。”青年语气平静得冷漠。


    “我到底是谁？”


    显然，冥王是知道周川身份的。周川只是试着询问，不奢望会得到答案。


    “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今日我都可以替你解答。不过以你谨慎的性格，口说无凭，我的说辞只会增加你的疑虑，跟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去哪里？”


    “冥皇殿，或者冥帝殿。”


    只是一具次身，周川赌得起，输得起。进入冥界之后，周川再也没有被追杀过，在之前是没遇到过的。机缘不断，让他花了几百年，就达到圣皇的高度。直觉告诉周川，他被保护起来。


    背后这个人，对他非常熟知，不仅掌握他的行动轨迹，还熟知他的个性和偏好。


    不得不承认，冥王比那些仙家更可怕，更有心计。


    神秘的冥帝殿、冥皇殿，连仙人都为之好奇，多次偷偷摸摸去侦查，去闯关。谁都好奇，一代冥帝和一代冥皇至今还在不在。如果在，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岁数堪比神王。


    如果不在，为何还会有帝姿和皇气降临。


    冥王以血在地上画了六重符文，生灵之血献祭，竟然是打开传送阵的密钥。难怪冥王殿的守护者都知情地下埋有传送阵，却没人使用，无人开启。死灵怎知生灵事。


    “记住这些符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以后不管去哪一层，用生灵血就能开启传送阵。”冥王说道。


    “为何告诉我这些？”此乃大秘，周川微微震惊。


    “你配知道。”


    “你不怕我潜逃？”


    “怕你逃？”冥王玩味地笑了。


    他接着说：“没有地方比冥界更安全，为什么要逃。以后，你会这样想。”


    周川不懂，却不反驳。对周川来说，道种变强大，躲在里面才是最安全。


    嗡！符文爆亮，出现虚幻的通道，冥王先行一步，迈步踏入。


    周川感受到特殊气息，丝毫没顾虑，一步踏入。


    冥界并没有所谓的第六层、第七层，因为这两层都是利用大手段开辟的隐藏空间，并非自称一界。第六层，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冥王殿。


    白雾缭绕的混沌空间里，魁伟的神殿拔地而起，不可窥全貌。


    “这气息！”周川被气息给深深吸引。


    “没错，就是普通的元灵之气。”


    “为何？”冥界怎么可能有元灵之气，这里并没有生灵。


    “因为养灵。”


    “养灵！”


    周川明悟不少，如果冥皇只剩精神意志、神识灵识，用元灵之气来温养，自然是最好的。


    这是生灵才适合进来的地方，难怪历来只有圣皇和冥王才能来到。顷刻，周川彻底明白，为何需要生灵血献祭，才能开启传送通道。


    “走吧！”


    冥王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前方便出现一条红色的通道。尽头亮出一道虚幻大门。


    一道身影从大门走出，正面朝他们走来。


    诡异的步伐，捉摸不定的速度，突然就来到周川他们面前，单膝跪拜。


    “见过师尊，见过大人。”


    是一位英武男子，非常面生，但直觉告诉周川，他很不简单，深不可测。可惜气数退回，次身感受不到命运感应，不然周川会知道，他们见过，有过交集。


    “师尊？”周川夺舍了不少人记忆，没听说过冥王收了弟子。


    “介绍一下，他是桑烬。”冥王平淡介绍。


    “什么，他是桑烬！”周川反应剧烈。


    现在谁不知道桑烬的名字，帝姿最高，皇气最盛，最有机会夺得冥王继承人的三王子。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正在攻打五王子桑湛？”周川下意识地问道。


    “哦，回禀大人，那都是小事一桩。”桑烬回答。


    “小事一桩？”


    你管争夺冥王之位为小事一桩？如今都到了决战时刻，居然还能脱身，来这里会客。


    周川释放了精神力，感受到桑烬微妙的生机。


    “比起见您，确实是小事一桩。”冥王跟着附和。


    周川被整得很无语。敢情见我就成了大事？


    “等下，他刚才叫你师尊，你们不是父子吗？”周川猛地想起。


    “冥族何来父子？”冥王反问。


    “……”周川脑洞大开。


    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没想明白，所以周川又问：“那为何称之为冥王之子？”


    “受我传功，成为我徒，正如人间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虽然不存在血脉相城关系，但叫我一声父亲，也没毛病。”冥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