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可以用鸡犬不宁来形容，这次造成的损失不会比一回大爆炸凄惨。


    上一回，重宝都设置了重重禁制，防爆禁制更加不会少，所以摘星楼即使倒了，但重宝还能找回来。而这次，周川是直接将贵重宝物买走，将灵石盗空，跟洗劫仓库没区别。


    如今，再加上三名筑基期长老被杀，简直是历史性重创。


    严飞回来之后，气得摔盘子摔灌发泄，像疯狗一样咆哮，再疯一点就四处咬人了。


    “谁干的！谁干的！”整个燕阳城飘荡着他咆哮的声音。


    一品堂不得不关门十天，发动所有力量去缉拿真凶。严飞甚至向七鬼宗申请援助。得知消息，七鬼宗两位宗主先笑一会。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出来行骗，迟早要还回去的。


    如果他们不是觊觎人家的上品灵石，又怎么会损失半个仓库。如果他们不是想杀人夺宝，又怎么会损失三名长老。首先要怪，就怪一品堂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整个都城在传言一品堂失窃的传闻，居然不少人拍板叫好。一品堂垄断了齐国交易市场，打压小商铺，哄抬价格，让星斗市民受害不浅。他们干的肮脏事多了，迟早会被发现，口碑早失去。


    面对全程搜捕，周川和耿思怡不能更淡定。


    不炼丹时，他们就去一品堂对面的茶寮喝茶，听趣闻轶事。


    “相公，我们算不算为民除害、劫富济贫！”


    “是劫富了，但没有济贫。”


    “我觉得这样的好事，可以再来几次！”


    “还来几次！”


    “一品堂不是还有总部和分部吗，我们可以去祸害呀！”


    “你是……抢劫抢上瘾！”


    这种无本买卖干了第一回，总会念念不忘，还想再来几次。宝物来得太轻松，丹药来得太容易，以致耿斯怡这些天都不想炼丹。


    她发现也不是那么喜欢炼丹，她只是单纯喜欢钱，喜欢买东西。


    一品堂和七鬼宗的人哪里会想到“真凶”就在摘星楼对面，堂而皇之地喝茶，吃点心。本来就没线索，修为是假的，容貌也是冒充的，偷走的灵石不会留下神识的，他们拿周川有什么办法。


    “周川，接下来怎么办？”


    “等一品堂开业，仓库重新充实。”


    说着，周川嘴角上扬。近排，耿斯怡很喜欢小男人这种狡黠笑容，因为总是伴随好事发生。


    “我只是说说，你还真的想再来一次打劫！”耿斯怡说。


    “人家不是傻子，怎么会给我们第二次。给，也是陷阱。不过，我就是要等陷阱来临。”


    “反其计？”


    “嘿！剧透就不好玩。”


    “一定要带上我！看一出好戏！”


    “你会看到的。”


    近期焦头烂额的严飞，总是会想起周川，因为上次造成一品堂重创，正是周川所为。擅长炼器的周川，能够隐瞒容貌和修为，这一点是吻合 。


    攻打水符门没找到周川，本就是一桩遗憾，他对周川可惦记了。


    眼下齐国一品堂只有两条路，要么撤掉分部，离开齐国。要么再从总部和其他分部把宝物调过来，增加运营资金。如何抉择由严飞决定。


    争一口气的他，选择后者。这个仇他不报，他无法心安。敌人要捣毁一品堂，他偏偏要发扬光大，比昔日还要辉煌。凶手找不到，只能用引蛇出洞的办法。


    时隔两个月而已，一品堂不仅重新开业，还大肆宣扬要搞周年庆典。


    一品堂自主暴露将有大批宝物上架，进行史上最大规模的拍卖会，消息已传遍。本以为一蹶不振的一品堂，又活了起来。


    过去两个月，周川跟耿思怡过得安逸，在周川的指导下，耿斯怡炼丹技术和效率提高了不少。她已经能炼制出中等培元丹，但跟她自己比，迈出了一大步。


    “为什么我按你的方式炼丹，还是炼不出上等丹药？”


    周川没搭话，他已经纠正了耿斯怡细节上的问题，可以说耿斯怡已经是合格的药师。耿斯怡在控火术上也达到了炉火纯青，但总是差一些，每次炼制到最后，丹炉没揭盖周川就能猜到结果不会太理想。这是一种感觉。


    耿斯怡缺乏跟草木、跟丹炉、跟天地间进行沟通，没有形成浑然一体的感觉，所以周川会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照这样的话，耿斯怡也是炼制不出上等筑基丹。


    “看来，炼丹不能只是炼丹。”周川思索片刻说道。


    “什么意思？”


    “你对炼丹已经够痴迷，但光有热爱是不行的。我之前说过，炼丹需要境界，需要视野。你不炼器、制符，只单纯炼丹，很难掌握炼丹的要义和精髓。它需要视野，需要旁观的眼睛。站在炼器师的角度看待炼丹，你会有新的发现，对丹道了解会更全面。”


    “你的意思是我境界不够，视野不够，从而导致我无法炼出上等丹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而且我觉得还需要多翻阅典籍，想炼好丹不是一朝一夕，这跟修行是一样道理。你懂得越多，窍门越多，炼丹时的感悟会越丰富。感悟这东西是很难言传，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看典籍，那要看多少？”


    “这不是量化的问题，而是长期修养。我炼丹之前，把水符门书塔所有玉简都看完了，并进行参悟。”


    “什么！”耿斯怡不比不知道差距所在。


    “没错，关于炼丹的玉简书塔记载的不算太多，我确实全部看完。并且我能经常回忆，把它们串联起来，这样会把没想明白的问题想明白。”


    耿斯怡发现自己对周川还是不了解。她曾认为周川的成功是侥幸，是天赋使然，却不知周川花费了多大的努力。


    “你能说说你完美炼丹的情形吗？”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情境。我仿佛听到丹炉在说话，火在说话，材料在说话，天地间还有各种微妙的声音，他们凑在一起不但不会违和，还会让我心情爽悦，甚至为之兴奋。我感到与他们融为一体，在天地间旋转，万物有灵，万物都是主宰。”


    这种情境，周川只能描述一部分内容。不过虽然是局部，已经让耿斯怡心之向往。她抓住了关键字眼，那就是融为一体。


    完美炼丹传说才有，因为这是恩赐，不像通过技巧就能获取的。追求完美很难很难，但没有追求它的心，是炼制不出高级丹药的。


    周川能炼制一至三品极品丹药，但到了四品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我现在的情况不急炼丹，而是要多学习，多从其他角度看待炼丹，感悟丹道。”耿斯怡总结。


    “对！我建议你在炼器和制符都要试试。”


    “你愿意教吗？”


    “只要你愿意学，我就肯教。”


    “莫要嫌弃妾身才好，妾身天生愚笨。”


    随着时间推移，她深深被周川的才华横溢吸引。一开始，她选择周川，只是为了抱大腿活下去，如今却不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