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悟了三个月，周川还是没有开窍，不知规则是何物，但他答应过女神，已成执念。


    岁月无情，凡人渺小。他有些烦恼，或者说情之所起。


    拿起剑，剑的锋利，划破沉寂，才让他心里平衡一下。岁月是无情，人是渺小，但只要剑足够锋利，就能斩断种种不凡、超凡。


    他看见被毁坏的轨迹，生出一个个生动画面。


    “他在破坏，也在创造，虽说人是渺小，但我若有酒，手中有剑，便能舞出一段传奇。”


    他每天对着剑，时而飞舞，时而沉着。时而指导江山，一剑成画；时而痴痴私语，感人落泪。


    剑，听着听着，似乎懂了他的话，滋长情绪，越来越有生气。周川有时还没发出意念，它便心灵相通，长驱直入，迸射火花。


    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是痴。对着剑说着大道理，是狂。


    周川看守灵植园半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海边度过。耿斯怡没再回来，所以任务无法交接。周川也不去催，已成执念，不替阮怜玉解决问题，他是无法安心做第二件事。


    耿斯怡就在齐国，周期性打听宗门消息，看林天演、张洁两位副门主回来没有。他们没回来，周川没出事，骑虎难下的耿斯怡选择明哲保身，躲着不归。


    时间久了，钱友桥察觉到什么。林天演离开多日怕是在回城路上，门主说不准什么时候出关，给他的时间不多。


    “好你个耿斯怡，让你办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做。这一招很是粗浅，容易识破。


    “时不待我，莫非要我亲自出手？”


    “杀人是很小的事，只不过会结下因果，心生魔念。要不我这样做，把人抢来，留在身边。他让我损失这么多，必须赚回来。”


    “好计。”


    ……


    在乌尔甘湖边。


    一位衣衫褴褛青年，朝着湖面斩剑，随感而发，毫无剑式。


    隆！剑气喷发，湖面出现华丽的画面，千重巨浪，滔滔不绝。一道水花凝聚的剑影，隐隐约约，似真似假。


    时间短暂，剑影崩，浪花铺天盖地，洋洋洒洒溅射。


    来不及走远的紫威被浇了一身水花，成了落水狗。汪，它怒瞪宿主。


    “这就是剑意？”


    周川第一次施展，不敢肯定。于是又横竖对着虚空砍了几剑，每一剑都带走他的意念。他的意念很强烈，所以被抽空时，感觉清晰。


    湖面出现一道道剑影，流转意念，如同气息。


    随后，湖面涌现大量浪花，形同巨物出世。


    “没有剑诀，没有剑式，竟有这等威力。”


    “剑意，剑之快意！”


    至此他终于确信，参悟出第一道剑意。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蕴。


    “还以为需要一把绝世好剑，才能悟出剑意，差点就被路家玉简给害了。品级高的剑应该是有帮助，但领悟剑意关键还是人，不是剑。剑不过是发泄工具，如何把意念、情绪通过剑发出来，还是看修士的悟性，他的能耐。”


    “剑意玄妙，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现在让我回头，怕是修炼不出。它，诞生于无为。”


    “每一道剑意都是唯一的，又如何能模仿呢！”


    “我这道剑意，就叫痴。傻痴、真痴、假痴，痴迷、痴心、痴狂。”


    周川没有一心一意去参悟剑意，结果却收获了一道宝贵剑意，消息要是让路遥听到，肯定会气个半死。他刻苦努力，花了近十年时间，才参悟出第一道剑意。


    剑是修士最常用武器，剑意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参悟剑意不靠修为，而是悟性和机缘。有人一辈子参悟剑意不得法，终身无缘。有人通过一片叶子，一次看海就参悟了剑意。


    自此，周川又多了一重身份，他是剑师。


    “剑意该怎么样？我还没修炼剑诀呢！”


    悟出剑意，却没有剑诀，无法变成强大手段。


    “怎么办，参悟天地规则太难太难，我实在没头绪，是不是该放弃？人生短短几个秋，我不该这样浪费光阴。”


    “我想是修为境界限制了我，规则属于金丹期领域，这话是真的。哪怕我再花更多时间，也是没有意义。”


    周川不得不妥协，不过他不后悔。


    “虽然无法帮师姐修改本命符，但希望我的见解对师姐有用。”


    阮怜玉住在山那边的洞府里，周川首次见，用神识扫射过，只有一家。


    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他光明正大拜访。


    “外门师弟周川拜见师姐，请师姐出来一见。”周川在门嚷嚷，没敢靠太近。


    “是他！”


    阮怜玉被打扰静修，神识放出一道。见是周川，心里微怨。


    “上次已经轻饶了他，还敢来犯！”她说道。


    周川见半天没反应，于是说明来意：“师弟是为师姐本命符而来的，希望师姐听我一言。”


    听到是为她本命符而来，阮怜玉瞬间心软。这难题不仅是她，就连她师父赵小生都解决不了。


    “他区区炼气六层弟子，不会真的有办法吧？”


    她带着侥幸心理去见周川。


    看见仙子般的阮怜玉缓缓走来，衣袂飘飘，发丝成画，把她的冷艳之美，映衬成极致。


    自从见到阮怜玉后，周川发现自己对钟秀的情似乎是哥哥对妹妹那种，亲情大于爱情。不是说周川移情别恋，喜欢上阮怜玉，而是周川一瞬间读懂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占有，而非恩施。


    对于阮怜玉女神，周川明白是爱慕，跟嫁娶无关，女子就该如阮怜玉这般完美无瑕、洁白如霜。阮怜玉示范了什么是女仙子，满足了周川瞎想。


    “你找我作甚？”阮怜玉冷冷说道。


    “师弟见过师姐。”周川已经打听阮怜玉的情况，知道她还是赵小生副门主唯一传人，有着内门第一美美誉。


    “有话快说。”


    “上次冒犯师姐，师姐让我帮忙解决本命符吸取源力的问题，作为赔罪……”他说得吞吐，被打断了。


    “你想到办法了？”


    “师弟愚钝，暂时没有。”


    “没有，你还敢来！”阮怜玉感觉被耍，顿然生气。


    “师弟虽然没有解决办法，但想到问题的关键，所以才敢冒死进言。”周川急忙解释。


    阮怜玉一听，立即把怒火压一压。


    “你说，关键问题是什么？”


    “师姐本命符一套地相、两套铭文、三套阵法。地相是竭泽地相，铭文是甲冲太乙铭文和庚辛婆罗铭文，阵法是唇齿相依阵、流金铄石阵和一抹残红阵。请问弟子猜的是否准确。”


    阮玲玉神色一变，周川只看过一次她施展本命符，就能准确识破内容。这能力，哪怕筑基期修士也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