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璃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面对1张充满秘密的俊脸,想到他以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了1刀,及他悲惨的身世,凤轻璃潜意识里是心疼他的,关心的话也脱口而出:“以后有我罩着你,不会有人欺负你,你也不会再吃残羹冷炙,馊饭馊菜。”
说着,不停往他的碗里夹菜,“喏,多吃些,不够还有。”
萧玄璟却从这话听出了另1层意思,眼里闪着亮光问:“殿下的意思是,我可以1直留在殿下身边?”
不等凤轻璃回,他毛遂自荐地补充道:“我学过剑术,给人家当过护卫,武功还可以,若殿下不嫌弃,我愿意做殿下的护卫,永远保护殿下。”
成了贴身护卫,便能随时随地监督她,防止她被其他男人勾了心。
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凤轻璃不知他的小99,看着他真诚的黑眸,1股微妙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你可有家人?”
问他的家人做什么?萧玄璟眼里的光瞬间暗了,“殿下是想将我赶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有家人,我……”
萧玄璟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回去。”
顺势垂下眼睫,薄唇抿成1条直线,似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
卖惨果然是有用的,凤轻璃看着他难过不已的模样,已经脑补了1场少年被家人抛弃的悲情大戏,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的方帽,软声安抚:“等你的伤好了,我就让你做我的护卫,除非你自己想离开,不然我不会赶你走。”
萧玄璟心情大好,起身朝着凤轻璃单膝跪下,信誓旦旦道:“阿璟誓死保护殿下,绝不背叛。”
“好了,你身上还有伤,起来吧。”凤轻璃扶住他的胳膊,示意他起身。
萧玄璟乖乖坐回凳子上。
“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该凉了。”
“嗯,殿下也吃。”
饭后,忍冬陪凤轻璃回房的路上,忍不住问道:“主子,奴查了多日都不曾查到阿璟的身份,奴担心他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到主子身边的,主子真要将他留下?”
“你说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接近我又抱有何种目的,我迟早都要将他送走的,不过不是现在。”如忍冬所言,阿璟确实奇怪,他的出现,他身上的伤,他想留在她身边,甚至是他看她的眼神……无不透着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1边怀疑他接近自己另有目的,1边又莫名信任他,且每次看到他那张脸,她不是心跳加速,就是下意识想起她那位早死的夫君。
脑海中闪过1个什么想法,凤轻璃还没来得及抓住,耳畔就响起了田嬷嬷的声音:“殿下,两日后参加除夕宴的宫装,陛下派人送来了。”
思绪被陡然打断,凤轻璃再回头想,怎么都想不起来。
眨眼到了除夕。
凤轻璃记得是给萧玄璟拆线的日子,为了不耽误入宫时辰,1大早便去了厢房。
她1边拆线1边叮嘱道:“今日我得入宫参加宴会,你要是饿了,就去找田妈妈,我已经交代好了。”
“殿下不是说,等我伤愈,就允我做殿下的护卫,如今我的伤已无大碍,今日我能否跟随殿下1同入宫?”萧玄璟垂眼看着在自己胸口认真捣鼓的两只小手,语气似乎不太平稳地说道。
伽罗皇室传承虽有先祖留下来的规制,但在这个权力至上的世界,从不缺乏野心之人,看似平静的皇宫,随时随地都能掀起波云诡谲的暗斗。
身为执政多年、杀伐果断的摄政王,萧玄璟早已将伽罗皇室摸了个透彻,虽然他的女人聪慧过人,却从未经历过储位之争的危险,他不能让她独自深陷险境。
凤轻璃双手微顿,想了想拒绝道:“你的伤虽好了,但还不能动武。”
“殿下是参加宫宴,又不是赴战场,何况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且有御林军镇守,肯定不会出现行刺殿下之事,我跟着殿下,不用动武。”萧玄璟认真说服她道。
凤轻璃疑惑地凝视他片刻,“你为何执意做我的护卫?”
随即掐住他的下巴,倾身凑近,半开玩笑的试探,“老实交代,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萧玄璟愣了1下,漆黑似泼墨般的曈眸有躲闪之意。
“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纤长柔软的小手滑到他的脖子上,凤轻璃收了两分力道,凶巴巴威胁。
萧玄璟滚动了下喉结,顿了很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殿下是第1个对我好的人,殿下将我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收留我,给我医治身上的伤,给我吃天底下最好吃的饭菜,从未嫌弃我的身份,还答应让我永远留在殿下身边,庇护我,我……很感激殿下。”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不停在凤轻璃的掌心划过,像羽毛扫在她心上,又像1股电流穿过她的4肢百骸,令她的心跳猛烈加速。
凤轻璃感觉自己的心乱了,脑子乱了,视线也乱了,“你……你到底是谁?”
冷不丁的话,弄得萧玄璟也乱了,“殿下?”
察觉她的气息越发凌乱,他抬手想拉开锁住自己脖子的小手。
凤轻璃倏地回神,下意识甩开萧玄璟的手,却不料不仅没甩开,反而脚底1滑,径直往他怀里扑过去。
两人齐齐摔进柔软的被褥里,呼吸近在咫尺。
温软在怀,萧玄璟眼中爱意翻涌,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低哑,情不自禁地喊道:“阿宁……”
凤轻璃失神了1瞬,并未听清他喊的什么,倏地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他的头顶。
入公主府这段时日,怕1头白发太过扎眼,萧玄璟1直戴着帽子,适才倒下时,帽子飞了,3千银丝如数铺洒在被子上。
“你……”看到这1头熟悉的银发,凤轻璃的记忆像被打开了闸门,“原来是你,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
眼神充满了戒备,甚至带着几分恼意。
而她用来拆线的手术刀,随着话音落地,抵在了萧玄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