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进入正街时,两侧的朱幔被侍从收起,为的是让凤轻璃更好地接受百姓朝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昌宁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昌宁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昌宁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花车而至,围观的人群接连跪下叩首,齐声高呼。
凤轻璃端坐在车里,心情不激动,亦不兴奋,反而有种备受压力的感觉。
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些人叩拜的不仅仅是圣女,而是伽罗传承数千年的信仰,是民族繁荣昌盛的希望。
也就意味着,今后她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
古往今来,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人人趋之若鹜,而今她身临其中却觉得是种负担,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做个普通人,与家人平安快乐过1辈子。
她这般想着,花车已行驶到了正街过半的位置。
人群中有股力量蠢蠢欲动。
就在几人眼神交汇、决定动手的那1刻,花车右后方忽然掀起1阵躁动。
闻声,凤轻璃探出脑袋望去,就见1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被踹出了人群,跌倒在地,蜷着身躯,看上去十分痛苦。
“停车!”
凤轻璃低喝1声,指着肇事者的逃逸方向,“夏嶷,抓住那两个人。”
夏嶷是御林军副统领,全权负责此次花车游行安全,得令后,马上带着1队人前去追捕。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百姓们对新圣女的质疑声越来越多。
不过凤轻璃并未放在心上,当然,她亦不能什么都不做,见躺在地上的人似乎很严重,便跳下了花车。
“殿下,不可!”随行的礼仪官阻止道。
凤轻璃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下:“你还好么?”
男人像是听到她的声音慢慢抬头。
凤轻璃这才瞧清男人的样貌,他的脸上涂满了黑灰,右眼1片淤青,嘴角挂着两丝血迹,打着补丁的衣服破破烂烂,1看就是挨打时被人撕烂的,露出的1小截手腕有圈红印,是捆绑出的勒痕……
而男人1双幽深黑亮的眸子,正1瞬不瞬盯着她,透着明显的惧怕之意。
打消内心的戒备,凤轻璃走近,弯腰准备将他扶起来。
男人害怕地躲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凤轻璃柔声安抚道。
男人眨了眨眼,卸去些许防备欲起身,便觉1股强悍的杀意往他们的方向袭来,他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凤轻璃面前。
噗呲——
利刃扎进男人的脊背,穿透了他的右胸,鲜血登时顺着刀尖缓缓流淌。
“有刺客,保护圣女!”护卫军大喝1声,当即与数名扮做百姓的刺客缠斗起来。
围观百姓被吓坏,如鸟兽般4散而逃,热闹有序的大街霎时间乱成1片。
凤轻璃扶住男人,1手按住他的伤口,“你……”
话还没出口,男人两眼1闭,倒在了她怀里。
“忍冬,快,带他回长公主府。”凤轻璃用右臂环住男人的腰,语气焦灼地吩咐忍冬。
“主子,这个人可能与刺客是1伙的。”忍冬怀疑道。
凤轻璃摇头:“不,他不是。听我的,马上将他带回长公主府,让府医先替他止血。”
忍冬仍怀疑是刺客使的苦肉计,面上依旧犹豫。
“我的命令不管用是吗?”凤轻璃目光1沉,眼中似有几分恼意。
“奴不敢,奴这就送他回府。”说完,忍冬拉着男人1只臂膀搭在自己肩上,运着轻功直奔长公主府。
很快,刺客尽数被当街斩杀。
夏嶷空手而归,单膝下跪请罪:“卑职无能,未抓获那两人,还害殿下深陷险境,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凤轻璃扫视着1地的刺客尸首,忖度道:“降罪1事之后再说,你先派人将受伤的百姓送至附近医馆诊治,尽快查清刺客来源,禀报于陛下。我还有事,得回长公主府1趟,游街取消。”
“是,卑职这就去办。”夏嶷领命后,有条不紊处理起刺客的事。
礼仪官见凤轻璃要走,连忙拦住:“殿下,游行结束,接受全城百姓朝拜,册封典礼才算圆满,殿下暂不能走。”
从花车底下爬出来的如意也道:“殿下,傅大人说的对,要是册封典礼不圆满,将来恐怕会有人质疑殿下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
“已经有人觉得我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了,不是吗?”凤轻璃眉峰微拧,冷冷的目光扫过如意凌乱的发髻,哂笑道,“何况,刺客1事尚未查明,城内依然暗藏危险,若继续游街,不免会造成百姓恐慌,甚至伤及无辜,于情于理都不合。”
她看着礼仪官说完,随即沉声下达命令,“游街之事,劳烦傅大人如实禀于陛下。”
话毕,转身走了。
如意朝礼仪官行了告退礼,便追上了凤轻璃的脚步。
进了长公主府,如意并未跟凤轻璃回抱琼阁,而是转道去了栖雁阁,将街上刺杀之事,全数告诉了阮婳。
阮婳听罢,心中大喜,“看来她的敌人不少啊,也不知圣女的位置,她能坐多久。”
“对了郡主,圣女还让忍冬将那个坏事的男人带回了长公主府,此刻估计在抱琼阁疗伤呢。”
“她疯了吗?居然什么人都敢带回长公主府!”要是那人和刺客1伙的,岂非她和母妃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阮婳想着,起身往外走。
如意跟上,继续说道:“奴婢还瞧见忍冬那丫头会武功,且轻功了得,身手不在奴婢和吉祥之下。”
“什么?”阮婳再次意料不及,满眼难以置信。
她才回来不过1个月,身边居然藏了高手,难不成是她从9州大6带回来的?
除了忍冬,她是否还藏了其他高手?
“奴婢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如意肯定道。
必须尽快除去凤轻璃,否则,等她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和势力,再想除之就难上加难了。
阮婳加快步伐去了清音苑。
与此同时,抱琼阁的厢房外,凤轻璃看到忍冬和府医站在门口,疑惑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忍冬:“那人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