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怔住,撒谎这事儿他不在行啊。
“怎么?不能说吗?”贺栀宁蹙着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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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可以说,只是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我成过亲,是吧?”
北慕想了想,点头:“嗯,成过。”
“我夫君是谁,孩子又在何处?”她的丈夫是小册子里提过的萧玄璟么?还是……册子上的故事只是她之前看过的话本,里面的阿宁、萧玄璟及他们的孩子萧珏和萧珩是虚构的?
北慕心想,璃儿已经忘记与萧玄璟的过往,若他此时提起,很可能刺激到她的记忆,索性断了她的念头,咬着后槽牙道:“他叫文策,是凌虚派弟子,派中内乱那日,他被人乱剑砍死,你当时刚有身孕,文策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然后孩子没保住。”
撒了第一个谎,后面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贺栀宁低声呢喃着:“文策,我的丈夫叫文策,我和他有个孩子,但孩子没保住,是吗?”
“丫头,人死不能复生,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伤心过度。等回到伽罗,见到你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北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
“文策……孩子……”贺栀宁低声重复着,好似尘封的记忆里确实失去了一个孩子,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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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儿?”
见她情绪不正常,北慕掐了一下她的肩膀。
贺栀宁蓦地回神,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事,我有点饿了,你去看看墨一刀那家伙有没有做好饭。”北慕转移了话题。
“哦。”贺栀宁去了船舱内的小厨房,大概是信了北慕的话,又或者说,信了莫名涌上心头的那股悲伤,她没再询问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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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艘船上,萧玄璟等人吃过饭没多久,船身便剧烈晃起来。
风眠警惕道:“主子,咱们应该已经进了阵法。”
萧玄璟将萧珏和萧珩交给裴凌和赵银珠保护,自己则带着风眠去了一楼甲板上。
北堂雪也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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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人都有武功在身上,底盘很稳,并未被摇晃的船身影响,不过席卷而来的海浪将三人淋了个透心凉。
“北堂小姐,你觉得咱们应往哪个方向走?”风眠心里一边琢磨着破阵的路线,一边询问北堂雪。
北堂雪左手扒着船上的栏杆,右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后指着西北方向,“若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七星北斗阵,我们必须先往北走十里,再往西三十里,往西南十五里,再……”
风眠摇头:“不对,这应该是八门轮回阵,咱们先往南十五里,再往西十里,西北二十……”
站在中间的萧玄璟环视四周,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打断两人:“适才那条船不见了。”
北堂雪和风眠闻声扫了一圈,北堂雪推测道:“这海上的阵法不知一处,他们可能卷入其他阵法了。公子,有我在,我们很快就能摆脱阵法,我先去找彭琨,外面的风雨太大了,你们先回船舱吧。”
说完就沿着船边,往船头的方向走。
风眠急色道:“北堂小姐,我觉得这阵极其古怪,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声音淹没在海浪里,北堂雪没听到。
“主子,您先回房,属下去找北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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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萧玄璟担心孩子,便回了房。
由于北堂雪和风眠意见出现分歧,商量许久都没确定最终航线。
彭琨身为土生土长的无忧城人士,自然是听北堂雪的,在两人险些吵起来时,船已经往北行驶了五里。
眼见风浪变小了,北堂雪仰着下巴,一脸鄙夷看着风眠:“这阵法,我再熟悉不过,彭琨更是出过十几年海的老人,不出两个时辰,咱们必能走出阵法,走着瞧吧。”
风眠看了眼彭琨,心知他们是一伙的,自己再怎么争也没用,索性回船舱复命。
萧玄璟站在窗边,望着波涛汹涌、一望无边的大海,神色凝重:“北堂雪是无忧城主之女,从小在海边长大,对海上阵法比你更熟悉,现在风浪小了许多,咱们听她的应不会错。”
“主子,七星北斗阵与八门轮回阵极为相似,但破阵的路线却相差甚远,属下确定咱们现在入的八门轮回阵,若咱们最初就走错了,恐怕会一直被困在阵中……”风眠担忧地道。
说实话,萧玄璟心底也隐有不安,他抿了抿唇,思考片刻,带着风眠去了船头。
除了彭琨,船上包括伙长、亚班在内共计百人,此时,一行人都被海浪打湿了衣衫,却有条不紊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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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舵者,犹人之心也;船上众兵,犹人之百骇也。每个人都缺一不可,当然最重要的还属舵工,也就是船长兼掌舵的彭琨。
彭琨确实经验丰富,饶是风浪再大,在他的指挥下,船身越发平稳。
萧玄璟走到他和北堂雪面前,道:“北堂小姐,借一步说话。”
“好。”
两人走到一旁,北堂雪弯着唇角开口:“公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
“并非。”萧玄璟冲风眠抬了抬下巴。
风眠马上道:“北堂小姐,我以性命担保这阵法是八门轮回阵,若我们还往北行驶,恐怕会耽误更多时间,甚至会被困在阵法里出不去,我建议马上转向……”
“什么八门轮回阵,我从未听闻。”北堂雪忽然看向萧玄璟,心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才会特意来质问她,瞬间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公子,我父亲曾同我说过七星北斗阵,我绝不会错,再给我两个时辰,我一定能带你们出阵。”
“北堂小姐,你……”
北堂雪恼怒地瞪了风眠一眼,“你只出过一次海,难道经验比我父亲还丰富?你要不信,我便叫彭琨把位置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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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会开船,早就自己动手了,可惜他不会开。风眠翻了个白眼,“敢问北堂小姐出过几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