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萧玄璟情绪如常，贺栀宁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玄璟，你有没有想过，太后并非你的生母，姨母才是你的生母？”


    闻言，萧玄璟瞳孔骤然一缩。


    小时候，他被母后逼着读书、习武，被母后罚跪、责打，他真的特恨母后。


    尤其每次姨母出言维护他，甚至那一次用身体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多希望姨母才是他的亲娘。


    成年后，他变得强大，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皇兄和母后，他觉得母后其实也没那么可恨，如果不是母后逼迫他，或许真如母后所说，他和皇兄都会死在二皇兄手里。


    再后来，母后逼他服下毒药……


    再后来，母后暗暗给他下毒……


    母后不仅想他死，还想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天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


    半晌，萧玄璟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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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栀宁不明白他的意思。


    好一会儿，萧玄璟给出解释：“我查过。”


    贺栀宁没说话了。


    她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在琢磨些什么。


    －


    翌日，袁星瑶又得了良妃的召见。


    贺栀宁也打算入宫一趟，却不想带着萧玄璟，“星瑶让我陪她一起去，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去了。”


    “良妃还能吃了她不成。”萧玄璟不放心贺栀宁挺着大肚子入宫。


    贺栀宁凶巴巴瞪着他。


    萧玄璟心里发毛，“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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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栀宁点头。


    “本王正好要入宫给母后请安，随你一起入宫。”萧玄璟想了想道。


    贺栀宁，“……”


    最后，萧玄璟也去了。


    进宫之后，贺栀宁先陪袁星瑶去了景福殿。


    萧迟也在，抱着孩子，一脸慈父样。


    得知贺栀宁来了，马上起身相迎：“皇婶。”


    “太子殿下。”贺栀宁微微点头。


    袁星瑶按规矩见礼。


    萧迟不咸不淡回应了一声，然后笑着冲萧战说道：“乖乖，这是你的皇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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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战睁着圆溜溜、乌黑乌黑的大眼望着贺栀宁，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觉得贺栀宁眼熟，咿咿呀呀发声。


    奶呼呼的小手还要去抓贺栀宁。


    贺栀宁的心简直要被小小的萧战萌化了，伸出一根手指，“小乖乖，有没有想我呀？”


    萧战握住她的手指，嘿嘿嘿的笑。


    儿子一笑，萧迟的心情跟着好起来。


    袁星瑶望着萧迟挂着温润的笑颜，心不由自主加速跳动起来。


    经过上次淳妃一案，良妃对贺栀宁没啥好印象，她没料到贺栀宁会来，如今萧迟已是太子，她自然而然摆起谱来：“摄政王妃怎么来了？”


    萧迟听出良妃语气里的情绪，脸色微变。


    贺栀宁却不以为意，转头看向良妃，淡淡启唇，“顺路。”


    说着，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萧战奶呼呼的小脸，“我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先走了。乖阿战，记得想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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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婶慢走。”


    贺栀宁离开时，拍了拍袁星瑶的肩膀。


    “贺姐姐放心吧。”


    此举让良妃更加不满。


    再怎么说，她都是皇上的宠妃，是太子生母，居然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简直目中无人！


    －


    出了景福殿，贺栀宁坐上轿辇去了永寿宫。


    拂晓随行。


    “王妃，您医好了皇太孙，良妃娘娘应该视您为恩人，感激您才是，可良妃娘娘不仅不尊重你，还摆上谱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良妃对她有什么误会，她不知道，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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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论是淳妃，良妃，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她们敢把主意打到他们一家四口，或者相府、侯府身上，她会不留余地反击！


    “宫中耳目众多，小心祸从口出。”贺栀宁低声警告。


    拂晓马上闭了嘴。


    到了永寿宫，轿辇落地，拂晓搀扶着贺栀宁：“王妃慢些。”


    贺栀宁已经许久没有来过永寿宫，上回来，永寿宫还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而今却十分冷清，半个宫人都看不到。


    她进去也没人禀报。


    殿内，太后和萧玄璟不知道在说什么，李嬷嬷瞧见贺栀宁进来，倾身在太后耳边提醒：“王妃来了。”


    太后和萧玄璟的话题戛然而止。


    “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本王吗？”萧玄璟下榻去扶贺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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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栀宁原打算做做样子，给太后请安的，见萧玄璟没给她机会，索性算了，只冲太后点了下头，“母后万福。恕儿媳身子重，无法行礼。”


    “你肚子里怀着哀家的小皇孙，哀家怎会怪你。坐。”太后心里对贺栀宁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始终一副慈母的神色。


    贺栀宁略略垂首，“多谢母后体谅。”然后顺势坐下。


    “母后，她身子重，不易劳累，儿臣先带她回去了。”担心太后会说一些影响贺栀宁心情的话，贺栀宁屁股还没坐热，萧玄璟就站了起来。


    见萧玄璟防自己防得厉害，太后嘴角微僵，心中愤愤：“哀家也累了，回吧。”


    贺栀宁在几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打开藏在袖中的瓷瓶。


    准备动手时，她又犹豫了。


    “阿宁？”萧玄璟没拉动她，低低唤了一声。


    贺栀宁捏紧瓷瓶，站了起来，随即向太后欠了欠身，“儿媳告退。”


    太后一直不喜欢她，甚至设法加害于她，为了萧玄璟，她什么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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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太后仗着自己是长辈，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男人，甚至狠毒到要置他于死地，她已忍无可忍。


    今日入宫，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太后下毒。


    只是，关键时刻，贺栀宁想起一些往事，最终放弃了。


    出了永寿宫，萧玄璟见她心不在焉，停下问她：“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萧玄璟……”贺栀宁微蹙秀眉，欲言又止。


    “谁惹你不开心了？”


    贺栀宁还没张嘴，萧玄璟又道，“以后不想来这儿，不要勉强自己。”


    “萧玄璟……”贺栀宁咽了咽口水。


    萧玄璟低头凑近她，嗓音放软了几分：“你说，我听着。”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你会不会厌恶我？休了我？”血脉亲情，永远都斩不断，何况他们是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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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知，摄政王冷酷无情，她却能看到萧玄璟心中最柔软最脆弱而又最无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