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好似压了块巨石,脖子上的痛让贺栀宁快要窒息。
她倏地从噩梦中惊醒,便见萧玄璟压在她身上,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男人的脸在烛火照映下,透着病态的白,一双深黑的瞳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暴戾的杀气随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整个人完全丧失了人类意识。
“唔……”
贺栀宁本能拍打着他的手臂,想要唤醒他,可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让她难以发声。
凭着护住孩子的求生念头,她从枕头下的针包里摸出一根银针,又在快要耗尽所有力气前,将银针扎进了萧玄璟的脖子。
银针没有完全刺入穴道,但一瞬的刺痛,令萧玄璟找回了丁点儿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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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自己做了些什么,萧玄璟瞳孔皱缩,并松开了贺栀宁的脖子。
他眼里的猩红尚未褪去,意识很快又被毒素操控,双手再次不由自主朝贺栀宁的脖子伸去。
贺栀宁已经晕死过去。
如果萧玄璟继续,她必死无疑。
*
黑沉沉的夜,没有星光,没有月色,无边的天际像是被泼了一层浓重的漆墨。
压抑,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后花园,一抹暗色身影坐在荷花池畔,蜡黄的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凛冽的夜风拂过池面,将他随意披散在脊背上的墨发吹得愈发凌乱。
他就坐在那儿,许久都没有变换姿势,仿佛没了生命力般。
远处,裴凌目不转睛望着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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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打在萧玄璟身上,贺栀宁清晰瞧见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腰间扎着把匕首,鲜血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流得更狠。
因穿着暗色的寝衣,血迹不怎么明显,只能看到腰腹一块湿漉漉的,像是沁了水般。
萧玄璟根本不在乎腰间的伤,双手垂在身侧,下颌线紧绷着,黯淡的眸光里压抑着某些情绪。
贺栀宁恍然想起刚刚忘记的事,心如烈火烹油。
可当她抬步靠近萧玄璟时,萧玄璟继续往后退,并阻止她:“别过来。”
毒发时,他失了意识,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甚至发疯地伤害她,险些要了她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发作,他真的害怕,害怕伤到妻儿。
贺栀宁脖子上的伤,更是让萧玄璟的眼眶霎时红了起来,心口如被一只大手撕裂,比腰腹的伤口痛百倍千倍,痛到他指尖跟着颤抖。
贺栀宁眸色一沉,忽然托住自己的小腹,神色痛苦,“唔……肚子,我肚子好痛……”
闻言,萧玄璟登时将所有顾忌抛之脑后,三步并一步跑到她面前,托住她的腰,低头盯着她的肚子:“是不是动胎气了?我抱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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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动胎气。”贺栀宁阻止萧玄璟抱自己
意识到自己被骗,萧玄璟松开她,想再度逃避,贺栀宁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眸子充满雾色,声音软软的央求:“你受伤了,跟我回去,好吗?”qqxδnew
“阿宁,放开我。”怕伤到她,萧玄璟不敢使劲挣,“听话。”
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之前在军营,两次毒发,萧玄璟也是这么做的。
贺栀宁不说话,只静静望着他,泪水在眼眶打转,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
她知道,萧玄璟就吃她这一套。
果然,僵滞片刻,萧玄璟妥协了,大掌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我们回去。”
“嗯。”
回到厢房,在贺栀宁的强烈要求下,萧玄璟乖乖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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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插的不深,没有伤及内脏,伤口缝合后,休养几日就能愈合。
贺栀宁缝伤口时,发现伤口附近有两处差不多大小的新疤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她没有问,继续低头缝合伤口,并故意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萧玄璟没有用麻沸散,疼得他倒抽了冷气。
“知道疼了?”贺栀宁收了针,幽怨地瞪着他。
萧玄璟哪能不知道自家媳妇是故意的,没什么底气道:“不疼。”
“是吗?”贺栀宁低头将银针消毒,收紧针包,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萧玄璟听的,“可是……看到你受伤,我的心也好疼,比针扎还要疼啊。”
说完,咬着红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哽咽声。
萧玄璟听不到她的哭声,却能清楚看到眼泪一滴又一滴,如雨般从她的眼里落下。
“阿宁,我……”他错了吗?萧玄璟反问自己,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他还有其他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