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躺在花岗岩石头上晒咸鱼。


    我说：“在你眼里，我这个创始人还是有很大的缺陷是吧？要说真话，不然你就是一个大版的匹诺曹。”


    他也侧头看过来：“人无完人。每个人从不完美走向几近完美，总有一个过程，你现在就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从股东的角度来看，我对你的不完美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我相信其他股东也一样，不然早就不投融你这个项目了。你看看我们的股东：我、潘总、设计院老程、韦苇，还有谁啊？哦，我不关心。换作其他项目，哪有股东再选择股东的权利？都是创始人事先设定好游戏程序，你接受就进来，不接受就滚蛋。而你，还将所有股东凑一个群里，也不怕集体造你的反。从我看来，要么你就是信心爆棚，觉得这个项目缺你不可；要么就是你找的股东都乐意遵循君子约定。现在来看，你距离信心爆棚还有最后一公里，但是你找的股东都有君子之风。”


    我翘起了二郎腿：“哎，就差两根狗尾巴草叼嘴里了，影视剧都这样拍摄两人躺草地上谈心的场景。你归纳的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你说的我也不完全认同，信心爆棚是一定的啦！不然也不会到处找投融。我现在自己内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在回响，告诉我林凡正在内卷化。有点心结了。”


    “内卷化？”张小飞冒出了一串问号，“什么叫内卷化？这个词貌似这段时间很是流行。不过我没深究，你现在告诉我你也赶上这潮流了？什么意思？求解求解！什么叫内卷化，你来解释解释！”


    今天这段时间是我和张小飞认识以来相处待在一起最长的时间了，之前就算是签约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何况今天是单独相处。


    我说：“百度一下嘛！我就是有个习惯，随时将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与相应的解释对比，这样都不知道算不算是好的方向。如果说是好的方向，我就觉得有点随波逐流了，而我们的项目恰恰就是从不随波逐流的，具有独特性。哦，内卷化，我之前上网找解释的时候，百度是这么说的：‘内卷化一词源于美国人类学家吉尔茨的《农业内卷化——印度尼西亚的生态变化过程。根据吉尔茨的定义，内卷化是指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在某一发展阶段达到一种确定的形式后，便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这一概念最早是用来研究爪哇的水稻农业。在殖民地时代和后殖民地时代的爪哇，农业生产长期以来原地不动，未曾发展，只是不断地重复简单再生产。不能提高单位人均产值。而专家黄宗智在《长江三角洲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中，把内卷化这一概念用于中国经济发展与社会变迁的研究，他把通过在有限的土地上投入大量的劳动力来获得总产量增长的方式，即边际效益递减的方式，称为没有发展的增长即内卷化’。说到最后，就四个字，我怕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到最后发展不起来了。这也是之前我和你说的，为什么我想要找一个能把持勒马度假村运营的人。原因就是来自这里，算是居安思危吧！然后我可以继续下一个项目，或者提前退休。”


    他说：“居安思危就是要提前准备嘛！你说的没错，既然这个项目大的方向已经确定，那就该放放手，只要找对人。你千万不要找到马谡就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确实这也是件难事。哦，我在翻阅微信群里时候，发现画家原来叫画皮，后来才改成画家。就这小问题，我也想了很久的，为什么要这样改呢？毕竟是画皮，不是画心，所以就改了，是吧？这个小插曲酸死你刚才说的事的一个注脚吧！不知道我说的算不算能搭上界。如果不能，你就当我刚才掉进水里去，脑子进水了的原因。哎，你刚才最后一句是什么？提前退休？你不能。我已经提钱退休了，你不能学我。”


    我很正经的回答他：“你掉下水，脑子也不会进水。”


    他得意起来：“你在表扬我？确实啊，我会游泳，也胖，浮得起来。所以就不进水了？”


    我很是坚定的摇摇头：“哪里的事儿啊？你想多了！你要尊重科学。你胖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因为胖，脂肪多，而脂肪不溶于水，等同将水隔绝了，所以你的脑子怎么会进水呢？我就不同了，脑子经常进水，摇摇头还能听见水在脑子里哗啦啦的回荡。”


    “你有这种居安思危的想法，而且会和大伙儿一起探讨，难能可贵。人的一辈子，有四种人要感恩。”张小飞也开始给我灌鸡汤了，我当然要喝，又不是毒鸡汤，不怕。


    “哪四种？”我问。


    “指路给你的高人，支持你的亲人，帮助你的贵人，还有经常刺激你的对手。你对号入座一番。我呢，就差刺激我的对手，不过我现在退休了，就算了。挺遗憾的。”他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语气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