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我：“原来你也有这、这想法？谁想要老去啊？真是的。”


    我说：“有时候内心会有种无力感，对这一切似乎都是无能为力，或者是有力使不上。我就这感觉，原来你也差不多。”


    张小飞点了点头：“所以买了水库后，我的身心都沉静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这么喜欢热闹，我对我买下这水库，觉得很明智啊！不过现在这水库交了给你，我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我白了他一眼：“至于吗？你觉得我像是那个搞乱party的人吗？不！坚决不！我是组织party的那个人！之所以一直没对水库下手，或者说是没有确定水库的开发节奏和方向，就是不想把水库原有的气场搅乱。哎，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身心沉静了许多？你是这样说吗？”


    张小飞愣了一下：“啊，是啊！我刚才就是这样说的，身心沉静。哦，你觉得这是关键词吗？有新主意？你小子脑袋里的灯泡‘叮’的一下亮了起来？快说说！”看来他对水库一直都很在意，即便是将开发权给了项目，但心里一直是念念不忘的，这感觉应该类似养了多年的宠物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带走，便托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继续照看着，但是总会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将他的宠物没照顾好，于是便时不时的偷偷回来偷瞄几眼。


    我看他那猴急样子，活脱脱的就一大马猴，加大版的那种，当然不是贬义了，便故意引而不发：“我没说啊！计划就以前那个计划啊！你有新计划？”我静观其变。有时候，静观其变并不是失去先机，而是后发制人，以前吃过太多先出口的亏，之后便慢慢养成了让别人先说的习惯。其实对着张小飞，不用这样，但是我习惯了，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依然用着老习惯去对待别人，这点不太好，得改，毕竟我信奉的是阳谋论而不是阴谋论。


    张小飞刚冒起的希望火苗顿时好像给一阵大雨打焉了：“我还以为你有新想法呢！”


    我不以为然的说：“没有啊！不过就是以前的基础上来了个灵光一现的改进，俗称的从1.0跳到2.0版本吧！但是系统还不稳定，我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喂，有伊尔烟吗？”我在问他有烟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陈逸飞导演的那部电影《人约黄昏》的惊悚开头，就是在夜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出现在街角的杂货店里，问老板有伊尔烟吗，一种来自埃及的香烟，充满了古埃及感觉的烟。


    张小飞一听我这样的语气问他拿烟，吓得跳了起来：“我靠！原来你也看过《人约黄昏》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内容我就不想再说了，多少有点俗套，但是陈逸飞不愧为大师，整部电影的色调调教得很有那个时间和空间的感觉，让人过目不忘。我问他：“你也看过？”


    张小飞语调有点高着说：“当然啦！呵呵，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看的是那个女主，特有女人味儿，我觉得啊！哦，还是本家呢！叫张什么来着？等我想想！”


    我接过来说：“张锦秋，模特出身。不过确实是她才有那感觉。我看了这部电影后，再去找这部书来看，确实，陈逸飞对这本书的解读很到位。”


    他更高兴致了：“对对对！解读到位！就这词儿！那么我就问你了，林凡，你对水库的解读，2.0版本是怎样的呢？你来解释解释！”看来对于张小飞来说，不但张锦秋深入人心，姜文的烙印更是不可磨灭。


    我笑笑：“我说出来你可别笑啊！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关键词，我就突然有感觉了。”


    他拍拍我：“兄弟，我怎么会笑你呢？最多就削你呗！西一凹削的削。我很在意水库的未来的。”


    我一听就不干了：“那我还说什么？我就不说了，居然要削我？靠！”


    张小飞瞪了我一眼：“哎哟喂，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我说：“好好好，看你吃了螃蟹的份上，喜欢打横来，我就说呗！你刚才说的沉静，我就觉得和水库很相近，你看看水库，那种恬静，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说悬崖玻璃屋是前屋的话，那么水库理应成为后院，有禅意的后院。喜欢热闹的，去前屋；喜欢沉静的，来后院。如果这种调子可以定下来的话，那么设计就要重新审定了，哦，即便重新审定，也算是微调了。因为本来水库的定调本来就是以静为主的。比如说拉那么n车的蚝壳上来，在靠水边的位置砌一堵小墙，可以坐在墙头上的那种很矮的小墙，院子里的屋子要颇有通透感的那种，然后，洗澡的地方一定要是露天的，至少是其中一个洗澡的地方是露天的，当然这露天是其他客房看不到那种，再然后呢，这套院子里，至少有一间客房是星空房，和玻璃屋里一样，躺着就能看到苍穹，如果在仲夏夜里，哇，那感觉真的爽！哦，说这么多，就是要突出一个‘禅’的意境，和前屋的热闹形成极其大的反差。”


    张小飞问我：“你的意思就是要改成禅意空间？那应该在哪呢？”


    我说：“嗯，这种院子，只应该在水库的港湾附近，就是那些曲径通幽的位置，比如你养鱼的那个位置吗，最标准的了。还有，最好就是没有路可前往，只有小船过去。而这种小船，我不要现代化的那种小游艇或者快艇，我要小木船，摇橹的那种，只能是摇橹小船才能到达的。至于有客户要选择皮划艇进入，也行。反正就是不能用现代化的那种，更不能用有马达的小船。至于院子里的设施，可以什么都有，但是都是极简主义的那种。”


    张小飞点头：“嗯，你这种还真的算是禅。不过是不是和前屋的反差太大了？”


    我指指他：“哎哎哎，就是要反差大！你看看我们的玻璃屋，和别人的民宿是不是反差大？别人的玻璃桥是走的，我们的玻璃桥是专供客人走的，还可以住。本来项目就是和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