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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与前夫的重生日常 > 一二四章

一二四章

    一二四章


    从娘家回来后, 苏语嫣就让下人准备了两张薄衾。


    晚间她早早上了榻,裹着薄衾背对着床外, 一副我不想搭理的样子。


    齐君谨摇头苦笑, 几息后才脱去外衫,撩开帐幔上了榻。


    上了榻后,长臂朝里边揽过去时, 却被里侧的人毫不犹豫地拍开。


    苏语嫣瓮声瓮气地恼道:“昨天在娘家的时候, 我说过了,你别碰我。”


    说着, 身子更是往里边缩了缩, 防备得紧。


    被诓骗得几乎夜夜荒唐, 以至于她一想起这事就面红耳赤, 也就更不愿搭理了身后的人了。


    那般温润的一个君子, 人模人样的, 可谁曾想床笫之私竟是那样的荒淫无度?


    他要是不哄她个十天半个月,甭想她搭理他。


    但自她拍开了他的手后,身后的人却是迟迟没了动作, 也不说话, 让她有些生气。


    一直等, 身后的人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越等越气。


    果然是个臭男人, 浓情蜜意的时候抱着她一口一个娘子,现在却是连哄都不哄她一下。


    臭男人!混蛋!


    想着气着也就睡着了, 呼吸渐缓, 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再像只暴毛的小猫。


    熟睡之后,她翻了个身, 熟练地滚到床榻外侧,蹭入了男人怀中。


    齐君谨望着怀里边的女子,嘴角倾泻出浅浅的笑意,伸出长臂,把人揽得紧了些。


    约莫这两日晚间都没有胡闹,所以苏语嫣起得格外的早。


    她是在齐君谨的怀中醒来的,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显而易见是她自己蹭过去的。


    暗暗呼吸了几息,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挪出来。


    直至从怀中挪开,齐君谨也没有醒来,她才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但下一瞬他却忽然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吓得她连忙闭上双眼装睡。


    齐君谨睁开双眼,望了眼紧张兮兮的妻子,淡淡一笑,到底没有戳穿她。


    等他上值后,苏语嫣才慢腾腾起床,自己捶打着床铺生闷气。


    他怎就不再哄哄她?!


    是对她的感情淡了?还是因为她闹得过了?


    满腹心事的苏语嫣起床梳洗后,去给婆母请安。


    许是心不在焉,在出房门下那阶梯的时候不慎崴了脚,还是戴着链子的那一只。


    季婆子在查看主子扭伤的脚脖子时,自是看见了那一条细细的脚链。


    细长的脚链上挂着两枚鱼形的小铃铛,还没小手指头大呢,这般小巧玲珑且精致的小铃铛并不常见。


    季婆子觉得有些眼熟,便多瞧了瞧两眼。在瞧见小铃铛上方雕刻有两个小字,似乎是顺……


    另外一个字因苏语嫣察觉到了婆子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而遮掩住了。


    “嬷嬷,我脚疼。”苏语嫣是真的脚疼,疼得她眼中都蓄满了泪珠,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似的。


    季婆子只能先压下心底的那几分怪异,先看主子的脚踝。


    待给主子敷了药后,季婆子才去看了小铃铛的另一个字。


    是“遂”字。


    从房中出来,季婆子满脑子都是这两只铃铛的模样,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姑娘敬茶那日齐大娘子给的金镯子。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仔细看,可如今再回想,好似那镯子也有些眼熟?


    想到这,季婆子连忙转身走了回去,进了屋子。


    苏语嫣吸了吸鼻子,忙抹去眼角的眼泪,问去而复返的季婆子:“嬷嬷你怎么又回来了?”


    季婆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出声道:“娘子可否把齐主母赠的镯子给老奴瞧一眼?”


    苏语嫣愣了一下,但还是掀开了袖子,伸出了带着镯子的手,问:“镯子怎了?”


    季婆子走上前,仔细望向镯子,低声道:“老奴觉着娘子脚上链子的铃铛和这手镯有些熟……”话语一顿,眼底露出了惊讶。


    苏语嫣瞧着季婆子的神色变化,问:“到底怎了?”


    片刻后,季婆子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望向自己的主子。


    “娘子可还记得十年前冬季,主母带着娘子一同去普安寺上香的事情?”


    苏语嫣皱了皱眉头,道:“我那时候也不过七八岁,怎么可能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


    季婆子斟酌的一下,试着唤起主子的记忆:“老奴还记得那年是金都城十几年来下过最大的一场雪,城中有许多的难民涌入,主母去普安寺上香祈福,娘子先行回了马车,就在这时,寺庙外出现了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姑娘。”


    苏语嫣闻言,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好似印象中确实有过这一副画面。


    季婆子边观察着主子的神色,边缓缓说道:“那少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给了妹妹,娘子见了,便问老奴,问他们会不会冻死。娘子见他们可怜,便把身上的披风给了他们。”


    听着季婆子的话,苏语嫣脑海中浮现了这么一副画面。


    ——她五体投地的摔在雪地上,脸直接埋进了雪地。


    忆起这事,苏语嫣微微扶额。


    这丢人的事情她怎就记得这般清楚?!


    她还记得——她貌似还骂了那个记不清楚长什么样的少年,骂他是小乞丐。


    想起这事,她蓦地一抚掌:“我记起来了,我施舍那个小乞丐的时候,他凶神恶煞的,好似我羞辱了他一样。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道:“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把那披风朝着我的脸上砸过来,我还记得我把母亲给我戴的小镯子给了他,我还挨了母亲一顿训的呢。”


    话到这,看向季婆子:“嬷嬷你怎么忽然提起……”


    话语倏然一顿,望了眼季婆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望了眼戴着手中的桌子,再看了眼包裹着纱布的脚,最后微张着嘴巴,睁着惊愕的圆眸望向季婆子。


    “嬷嬷你的意思是——当年的那母子几人就是我现在的丈夫,婆母,小姑子?”


    季婆子叹了一口气:“那镯子是主母特意命人去打的。那镯子与娘子现在手上戴着的镯子有六七分相似,再有脚上链子的铃铛也几乎一样。三姑娘镯子上的铃铛刻的是平安,而娘子的则是顺遂。”


    苏语嫣闻言,也顾不得挪动脚时的刺痛,忙不迭地把脚脖子上的脚链解下,仔细看了眼铃铛上的刻字,还真的事“顺遂”二字。


    望着铃铛愣怔了许久才幽幽地抬起头,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季婆子慢慢地摇了摇头。


    镯子是巧合便罢了,这铃铛竟相似得就好似就是当年镯子上的铃铛似的。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苏语嫣闻言,神色呆滞,像是反应过来了,又像是没反应过来。


    季婆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娘子?”


    苏语嫣神色恍惚的道:“你先出去,我静一静。”


    季婆子只能先退下,到了门后想了想,还是转身道:“按现在这齐家的态度来瞧,他们是抱着报恩的心思的,娘子莫要多想。”


    说罢退出了屋中。


    屋内的苏语嫣却依旧恍惚的。


    在她的记忆中,虽然不记得那少年的样貌了,可她依旧记得他的眼神,如她方才与季嬷嬷所言——凶神恶煞。


    当时那眼神里边哪有半点的感激?分明尽是想报仇雪恨!


    是了,如果她落难了,有人叫她小乞丐,还那般羞辱式的施舍,但凡她得势,她就必定会找回那个人,再狠狠的羞辱回去!


    成亲数月,除却在房事上边,他对她百般纵容,定是想让她爱上他,然后再羞辱她,说心里对她都是厌恶,没有半分喜欢。


    而且他几乎夜夜都折腾她,必定是想掏空她的身子,以此来报复她!


    越想下去,苏语嫣的脸色就越发的白,也越发觉得自己真相了。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


    和离?


    不不不,他还想报复她,那必然是不肯和离的。


    而父亲向来不喜她,说和离的话,指不定以为她是胡闹,也定然不会肯的。


    那怎么办?


    左思右想,苏语嫣还是觉得回娘家先避一避风头再说!


    *


    当齐君谨下值回来,才得知自己的娘子回了娘家,还道要在娘家小住一段时日。


    齐君谨听闻这消息,怔忪片刻才稍稍回神,皱着眉头问下人:“娘子什么时候回去的?”


    下人回道:“今日早上大人上值后,娘子出房门时崴了脚后不过半个时辰就让人备马车回娘家了。”


    “娘子崴了脚?”他面色微沉,眉头紧蹙。


    下人颔首:“季嬷嬷瞧过了,虽肿了些,但未伤及筋骨。”


    齐君谨沉默片刻后,径自转身,朝着大门走去,顺道让小厮备马车去苏府。


    齐君谨上了马车,坐下后长指轻点着膝盖,微眯长眸细细琢磨着妻子忽然没有半点声响跑回娘家的原因。


    若是要生他哄骗她的气,昨日就不会随着他回来,直接留在苏府便得了。


    昨日才从苏府回来,今日又回去,定然事出有因。


    若不是因他哄骗她一事,那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回去的?


    她的性子虽骄纵了些,但心思却是简单好懂,只要见了她,便能轻易知晓她究竟因什么事情闹得回娘家,也就能对症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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