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号傍晚，秘密基地里格外热闹。


    今晚是他们上台表演的日子，除了吴玲玉的爸爸妈妈因为离得太远没有赶过来之外，每家的大人们都来了。


    四位妈妈和张春雪请来的造型师在主卧房间里帮女孩们化妆打扮，林乔山和许爱国偷偷躲在榕树底下抽烟分享钓鱼心得，萧阮雯的爷爷奶奶则是由不需要化妆的许庆凡负责招待。


    “这些剩饭剩菜是喂狗的，然后把脏了的碗放到这里来，锁好门按这个键就可以自动清洗了。”他一边收拾着刚刚吃完晚饭后厨房的卫生，一边给萧阮雯的爷爷奶奶介绍他们的日常。


    “小凡，这猫平时在哪里上厕所啊？”萧阮雯的奶奶指着趴在冰箱上面睡觉的小老弟问。


    “在院子的猫砂池里啊，它会自己出去的，不会乱跑。”


    “这么方便的啊，不会上房间的吧，猫身上全是细菌！”奶奶点点头后又问道。


    “不给它进房间的，它平时老喜欢在外面抓虫子吃。”


    “那挺好。”老人又点点头，接着打开了冰箱，双开门的大冰箱里整齐摆放着蔬菜、水果和食物，一眼看过去赏心悦目的。


    “多喝牛奶好啊！”见里面喝的全是酸奶和牛奶，萧立建也和蔼的笑道。


    “对，爷爷我们平时都是只喝牛奶和茶的，从来不喝可乐那些碳酸饮料！”许庆凡偷偷发笑，因为饮料零食都被他们放在另一个冰箱里了。


    “你们真是好孩子，阮雯跟着你们一起住奶奶很放心！”


    “嗯嗯嗯！”他点头如捣蒜，“奶奶我出去喂狗倒垃圾了。”


    许庆凡将剩饭和垃圾袋都提到手上后离开厨房，家里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客人，小白神情显得亢奋，两只前爪像是舞狮一样有规律的拍打着地板。


    “坐！”他将剩饭倒进狗碗后命令道，小白立马乖巧的照做。


    “好狗，吃吧！”许庆凡摸了摸狗头后提上垃圾走出院子。


    “小凡怎么你不用化妆吗？”路过榕树底下时，林乔山笑问。


    “男子汉化什么妆！”许爱国等他走过来后拍了拍肩膀说道。


    “今晚是她们的舞台，都彩排过了，我坐在后面打鼓，穿校服去就行。”许庆凡张开垃圾袋示意他们把烟头丢里面来，同时解释道。


    “那伱不是很吃亏？”


    “有什么吃不吃亏的，我去倒垃圾了，爸你们别把烟头丢在这里，邻居家的阿姨会骂人的。”许庆凡将丢在地上的烟头捡起后摆摆手继续倒垃圾去了。


    临近六点，天已经将黑未黑了，太阳和月亮同时高悬在天上，往西看是落日余晖，向东望是月如银钩。


    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吃饭，小区里十分幽静，走在绿草小道上不时能听见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一股孤寂的感觉迎上心头，这大概便是柳宗元在《小石潭记》中所说的“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吧。


    重新回到家时，五位少女已经化好妆来到了一楼。


    “庆凡哥哥！”


    “凡哥好看吗？”


    五人身穿着唐代服装，从初唐、盛唐到晚唐，各有特色，走动间衣摆飘飘，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许庆凡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和她们相处第七个年头了，他还是第一次产生被惊艳到的念头，难怪古人总爱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小凡被你们美的都不会说话了！”


    “小凡怎么看呆住了呀？”


    “哈哈哈~”大人们见此情形纷纷笑着打趣。


    许庆凡回过神来，和一年前比起来，五位少女都华丽蜕变了，从稚嫩到青涩，他感觉瞒有成就感的，大抵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态。


    “好看！”许庆凡竖起大拇指，“我大概知道李白是在怎么样的心境下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了！”


    屋内再次笑声一片。


    许久后，他们带齐晚上表演要用的物品，锁好门后，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表演的舞台搭建在运动场，下午放学前同学们便已经提前将凳子搬了下去，舞台的设备灯光同样也准备就绪。


    晚上七点三十分，08届元旦晚会准时开场。


    七（6）班的节目排在中间，入场后他们跟着家长们一起坐到了学校安排的前排贵宾区。


    主持人老套的报幕结束后，舞台灯光骤然一黑，紧接着音质全损的设备响起《nobody》的前奏。


    圆柱形光灯下一秒打在舞台上，五位留着这个时代特色发型、身穿着白t牛仔裤的学生跟随着音乐舞动飞扬。


    [还真是久违的感觉。]许庆凡在心里想，[不过跳舞不穿黑丝直接差评好吧！]


    小品、相声、魔术.当然还有必不缺席的《光辉岁月》，在这个3g网络才刚刚兴起、娱乐节目还十分稀缺的年代，全校师生都充当着最好的观众，台下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下面是七（6）班，许庆凡、夏小小、林晚宁等同学带来的原创歌曲探窗，请同学们掌声欢迎！”


    “到孩子们了！”许庆凡他们早早就来到了后台准备，念到他们名字时，家长们热情的挥舞起了荧光棒，在台下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在花天锦地~”夏小小和萧阮雯惊艳的京剧唱腔同时开口，舞台灯光下一秒照射在了五位身穿汉服，如画中仙的少女身上。


    “哇！”台下观众安静片刻后，霎时间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惊呼声。


    在这个化妆只会将眼影和脸蛋浓墨重彩的年代，五位少女的造型是降维打击的。


    五人并排站在一起，像是九天仙女落凡尘，某一刻间，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简陋的初中元旦汇演的舞台，而是有着宏大场景的央视晚会。


    台下观众们不知何时自觉的挥舞起了手中的荧光棒，五位少女站在舞台上看，底下是一片荧光海洋，一种被认同感、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运动场里回荡直至熄灭的时候，女孩们鞠躬致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