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话的堂主是负责县城生意的钱木多。
那两个大声议论的人是负责山前镇上的小头目,一个叫封自强,一个叫何四方。
只见封自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红着脸说道:“钱堂主,我说的不对吗,兄弟们现在过的这叫啥日子,咱们刀口上过日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图个随心所欲逍遥快活,可是现在呢,顾忌这顾忌那,连去找个娘们儿都得偷偷摸摸的。”
钱木多看了一眼范二能,语气颇感无奈的说道:“你喝多了你,赶紧坐下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封自强没有坐下,何四方又站了起来,他说道:“这话我憋很久了,今天趁大伙都在,我就想问个明白,咱们沙口帮现在这算个什么帮派,不如都剃个光头做和尚算了。”
这两人一闹事立马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共鸣,整个宴客厅就像炸了锅般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范二能霍然起身,吼道:“都给我闭嘴,这规矩是我定的,你们谁忍受不了可以滚蛋!”
范二能的这一吼多数人闭上了嘴巴,可封自强和何四方依然倔强的站着。
钱木多打圆场道:“帮主不要生气,这都是些愣头青,酒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了,你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封自强不领情说道:“我没喝多,我清醒的很,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范二能瞪着眼睛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你接着说,我看看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封自强说道:“你是帮主不假,但你的位子都是兄弟们豁出命给你保着的,你现在用不着我们了就让我们滚吗。”
“不滚就要守我的规矩。”
“沙口帮是大家的,凭什么只听你一个人的,如果你做不来就让贤。”
争吵因为这句话进入了白热化。
郭重开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想道,原来人太低调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自家门口上的事都还没有完全解决掉。
范二能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你这是想造反吗,谁给的你这么大的狗胆?”
封自强说道:“没有谁,都知道我封自强是个莽夫,别人不敢说的话我敢说,我不过是把大伙的心声说出来了而已,咱们这龙头宴是该换个龙头了,我看张望乡堂主就不错。”
范二能扭头看向离他不远的张望乡,冷笑道:“原来张堂主想做我这个位子很久了吧。”
张望乡是临广镇的负责人,其父辈和范二能的父亲是结义兄弟,这个时候把他推出来也的确是颇具分量。
张望乡一惊,站了起来看着范二能说道:“帮主明鉴,我可从来没这个心思。”
钱木多冷哼一声道:“不是从来没那心思而是别有心思吧。”
张望乡瞪着钱木多喊道:“姓钱的,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在坐的人都知道,我张家对帮主可是忠心耿耿的。”
钱木多也站了起来,与张望乡怒目而视:“就因为你父亲救过范老帮主,所以你们范家才会居功自傲,现在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帮主放心,有我在他张望乡掀不起浪花。”
说着,钱木多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张望乡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宴会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然后屋外呼啦啦的进来了一群手中拿枪的人。
范二能目瞪口呆的看着钱木多惊问道:“谁让你开枪的?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钱木多看了一眼此刻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张望乡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心怀不轨,现在我替帮主你除了他,帮主难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知道张望乡和我亲如兄弟,这么草率你就敢杀了他,你这是要造反吗?”
钱木多看了看手中的枪,冷哼道:“反了又如何。”
“你敢!”
钱木多哈哈的笑出声说道:“老范呀,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拿枪的人可都是我的人呀。”
范二能看了一眼周围大惊失色道:“原来要造反的人是你。”
就在范二能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钱木多忽然大喊道:“范二能,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是都在我的手上。”
钱木多将枪口指向了范二能,这一下范二能可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他苦笑了一声道:“郭兄弟还要坐着看笑话吗?”
郭重开没有理会范二能,而是看着钱木多问道:“贵帮生乱,我只是一个客人,你看我现在能走吗?”
钱木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今晚你也会来,不过沙口帮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与范二能这家伙这么亲近,我怎么能放你走呢。”
郭重开问道:“难道你想杀了我?”
“你和范二能都要死,这样常德镇才能太平。”
郭重开说道:“你可知道杀了我有什么后果?”
钱木多呵呵笑道:“杀了你安南县就是我的了。”
郭重开恍然:“原来你身后还有人。”
钱木多得瑟道:“当然,不然我怎么敢对付郭大帮主呢,正好今天你来也省了我的事。”
郭重开看着范二能说道:“没想到范帮主养了一群白眼狼,今天在座的不会都是跟你唱反调的吧。”
郭重开的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钱木多,只见他吩咐道:“老李、老石、老孙,带着你们的人后退。”
三张桌子三十多口人立马退出去了一大半。
只见留下来的一个人说道:“年初一开团会你们这些人就没来,原来是早有预谋,钱堂主可真是老谋深算呀,帮主那么信任你,把县城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交给你打理,怎么就暖不热你的心?”
钱木多看着范二能说道:“也不知道这小子着了什么疯,对一个小孩子的话都言听计从,弄的咱们一个好好的帮派跟个寺庙一样,这也不准做那也不准做,在这样的帮派里待着有什么意思。”
郭重开说道:“说来说去,这源头还是在我身上咯,我只是跟范帮主约法三章不准你们做违法的事,难道这也有错?”
“废话,你个小毛孩子懂个屁呀,人无横财怎么能暴富?”
郭重开谓然叹气道:“又一个利益熏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