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邺城的温度骤降。
曹操回来后,接到了黄忠从西域传来的一条消息。
早前佛家大佛首在乌孙参与伏击曹操,差点被打死。
他依仗佛陀舍利,才从道尊的追杀下脱身,回去后和小佛首商议。
小佛首便建议,假作投效印地最古老的原生教派,婆罗门教。
引婆罗门教,共同对付曹魏。
当年佛教想在印地发展,便是被更强大的婆罗门教逼迫,部分势力被吞并,残余部分远走,另寻他路。
佛家围杀曹操不成,便想到挑唆借用婆罗门教的力量。
随后不久,小佛首给婆罗门教送去了和解的信函,作为试探。
但婆罗门教始终没有回应。
其教派内部,也在聚集商议。
“佛陀的异信众,想与我们和解,提出帮助我婆罗门进入贵霜传教,为和解条件。”
“这是他们的诡计。”
“我听说摩多诃(大佛首),和东方的大魏国为敌,受了重伤。”
“乌孙被攻占夺走以后,连大月氏也要被迫与魏人修好。”
“佛家信众在这个时候,提出和我们和解,是想借助我们,对付强大的魏人。”
“我倒觉得魏人,是更好的结盟对象,可以阻止贵霜对我们的侵略。”
“我们击溃了佛家,魏人击溃了乌孙,压制贵霜。
我们与魏联合,是胜利者的联合,也是秉持神的旨意,共同驱逐侵略我们的大月氏人。”
这是婆罗门教内部的一次高层密议。
佛家想利用他们和魏人对上,婆罗门教则想反过来,与魏联合。
因为他们看见了魏奔袭贵霜首都,击溃乌孙的强大兵锋。
在大魏击溃乌孙数月后,婆罗门教派人远渡千里,悄悄来到西域。
黄忠在西域给曹操传讯,便是说印地有使节,想来建交,和大魏成为友邦,进行联合。
曹老板对印地,没什么好印象。
但送上门的舔狗,不要白不要。
印地的使节询问说如果曹操允许,他们愿远渡万里,去邺城觐见。
曹操心忖,跟我这整十万八千里取经路呢。
他告诉黄忠,人不用来,建交可以。
其余事情和黄忠谈就行,没必要千里迢迢的往来,又不是多重要的事。
邺城。
曹操放下和黄忠联系的讯珠,坐在龙椅上,思忖了一阵。
他给大魏设计的框架,并不是单纯的内治外武,一味的开疆拓土。
以倭国,高句丽为消耗品,不断汲取其资源,为自身的战争消耗,提供支持,是很理想的结构。
印地,曹操此前没认真想过,因为隔着世界屋脊,在这个年代,往来过于不便。
但印地要是自己送上门来,也不是不能要。
初冬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照进来,暖洋洋的。
这时,贾诩和郭嘉,从门外进来。
“陛下,安息来的那个女人,果然和大殿下有了接触,两人在富平县‘偶遇’,这段时间已有过几次见面。”
一个漂亮女人,费尽周折接触曹魏太子。
目的显而易见,美人计。
曹操心忖这是改变策略了,硬的不行来软的。
而对付曹操难度太大,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曹昂身上。
他们可能很长一个时期,都不会暴露真正的目的,而是安安稳稳的希望能嫁给曹昂。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和亲,甚至希望能诞下子嗣,逐步在曹魏站稳脚跟以后,才一点点为其背后的势力谋划。
更进一步的奢求,或许还想以曹昂子嗣的身份,继承大统。
这是一次图谋极大的窃国行为。
退一步说,即便没能窃国,至少可以在曹魏内部,扎下一颗很深的钉子。
曹操能肯定那女人的身份,一定是假的。
但必然布置周详,表面上查不出任何问题。
贾诩奏事后离开,轮到郭嘉和曹操商议军事上的布置。
前段时间,平复高句丽以后,张辽在北线继续用兵。
但没打起来。
有了扶余,高句丽的前车之鉴,挹娄选择了归附。
数月过去,高句丽的形势,也初步稳定下来。
高丽内部,两次下发君王诏,调集人手,入曹魏参与修渠。
当下的大魏,各方都没有了后顾之忧。
周边的中小势力,相继被平复,已到了将兵锋直指鲜卑的时候。
等这个寒冬过去,汉土和北方游牧民族间,将有一场大决战。
眼下已是初冬,若明年要对北线用兵,则现在就要做准备。
为大魏,为后世开太平的机会,已经来了。
曹操回来后,连续多日和郭嘉,荀攸,程昱,贾诩,诸葛亮,庞统,徐庶,乃至刚从倭国回来述职的鲁肃,进行商议,制定了详尽的战略。
大战未开,粮草先行。
几人各管一摊,开始汇总辎重,战备,往北线进行物资倾斜。
冬日时节,夜色早降。
书房里议事结束,曹操回到内宅。
却是发现家里相当热闹。
母虎前不久生了三只小虎崽,肥头肥脑,憨态可掬。
目前虎崽还没睁眼,趴在母亲怀里,玩命吃奶。
家里人争相来观看。
长公主,二殿下,眼睛亮晶晶的蹲在虎窝旁,想伸手摸摸虎崽。
但他们只要一抬手,寅就用爪子把他俩挡开,不让碰。
然后把崽扒拉到它妈另一边。
曹家内外,一共只有两个人能碰虎崽,就是曹操和貂蝉。
寅护犊子有一套,稍微靠近就用警惕的小眼神,盯的死死的。
曹操进来,寅立即发出低沉的虎啸,意思是:你的崽总要碰我的崽,还想抱走,你也不管管。
长公主和二殿下,想抱着虎崽回寝殿一块睡。
姐弟俩昨天为虎崽的命名权,还打了一仗。
二殿下的耳朵差点没被他姐撕掉。
“陛下。”
曹操来时,众妃嫔也在。
邹圆,甄烟,姚静,大小乔。
太阳落山了,众妃嫔才各回各院。
妻妾们离开前,不约而同的给了曹操个眼神,大抵是一次知根知底的邀请。
正好曹操准备试验下历史级+1的效果。
……
夜色初降。
许攸感觉自己郁郁不得志,被安排到了清水衙门,管着一帮书吏,负责收发记录,存档一些大魏的国事相关。
有时他还要到地方整理县志,麾下有史官,会以其为依据,书写史书。
此刻的许攸,就在邺城往东的邱县,带人过来整理县志。
邱县的县尉,是许攸的一个同乡。
两人颇有交情。
曹魏一统后,还是许攸举荐了这名县尉。
其人颇有才学,荀彧亲自见过,分派到邱县理事。
许攸自从上次贪墨金银露馅后,收敛了不少。
也是在那以后,他被调任到现在的位置。
许攸处理公事后,留在县里过夜。
同乡的县尉,请他吃酒。
“子远兄,你身居要职,位于中枢,日夕得见陛下。有好事可要记得我这个乡邻。”吴县尉三十六岁,面色白净,瘦脸,下巴留着短须。
“我不过是个奔走的书吏,哪有什么身居要职。”
许攸一身官袍,自嘲道:
“荀文若,郭奉孝之流,才是身居要职,掌军政之事。”
他多喝了几杯,又是自己举荐的同乡,没有旁人,说话便少了顾忌,直抒胸臆道:
“我与陛下认识时,互为奔走之友,引为知己。哪有什么荀文若,郭奉孝?”
“我与他识于微末,二十余年交情。说起来,他曹阿瞒不念旧情,薄待于我。”
“他得了势,掌天下之权,高高在上,早不认识我了。”
许攸说的兴奋,狂态毕露道:“曹阿瞒有愧昔日良朋,对不起我。”
曹阿瞒……吴县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汉代直呼其名而不称字,已是大不敬,更遑论叫小字阿瞒。
这对普通人都是大不敬,曹阿瞒这个小字,多少年没人敢叫。
当年叫过的袁术,坟头草都九尺高了。
吴县尉脸都吓绿了,手一抖,杯里的酒,直接洒出来。
这种事,听了都是大罪。
“你怕他作甚?”
许攸哈哈大笑,讥诮县尉胆小。
他吃完酒,一步三晃的去了。
吴县尉却是越想越怕。
他连夜写了封自检信,表示自己吃酒,听了不该听的,有人犯忌讳,称陛下小字,把许攸给卖了。
却说许攸当夜回到落脚的地方。
他半夜起身解手,回来时忽然看见卧榻旁的矮席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放了个小口袋。
里边金光隐现。
又有人给他送金子?
许攸打了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半。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上前把金子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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