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海。
“胡姐,这是您要的调研资料数据。”
办公室中,胡林看完秘书手里的数据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从这份资料上来看,《荷塘月色》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下载量已经突破了七百万人次。
这首歌目前已经在全国范围内火爆,尤其受到中老年群体的钟爱。
“看来这一步棋走对了……也不知道诺诺那边现在怎么样。”
胡林看完资料后,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心动的旋律》直播间。
“这档综艺的热度还挺高的吗。”
看着满屏密密麻麻的弹幕,胡林有些惊讶直播间内的人气。
看着看着,胡林的眼皮突然一跳。
接白活?
这频繁出现的字眼,让胡林差点把手中的咖啡都碰倒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情况好像不太妙?
……
与此同时。
南山殡仪馆,一辆白色的五菱面包车在殡仪馆门口停下。
周奕和何清诺从车上下来,入眼便看到了到处挂起的挽联、白布、花圈,肃穆之气充斥着殡仪馆。
这时候,一个秃顶中年见面包车上下来人了,便往前迎了几步。
“可算到了。”秃顶中年迎上前来,使劲的凑到面包车前去,嘴里还问着:“老陈,你请的唢呐班子呢?”
老陈也就是乐器店老板,见秃顶中年把正主给忽略了,连忙提醒道:“老王,你往哪看呢,周师傅不就在这儿吗?”
“周师傅?”
秃顶中年王老板瞅了一眼周奕,顿时嚷嚷起来:“老陈,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我让你请唢呐班,感情就一个人啊!而且还是个这么后生蛋子!”
如今的唢呐班子,一般都是私下传承,往往都是一个大师傅带几个年轻徒弟。
一个唢呐班子里面,往往是由坐镇的大师傅的水平来决定的。
王老板以前接触过唢呐班,这附近厉害点的唢呐班大师傅,基本上都是五十往上的年纪,没见过像周奕这么年轻的。
“咳咳……老王你可别看周师傅年轻,但水平那绝对是杠杠的,一个人顶一个班子都没问题。”
乐器店老板是见过周奕小显身手的,唢呐到了他手里,那不是乐器,都快成法器了,所以他对周奕有着绝对信心的。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王老板有些怀疑的说道:“老陈,我跟你说,刘胖子那边可是请了一个洋鼓洋号的班子在里面吹打,我可不想输给他!”
刘胖子乐器店老板也认识,打小就跟王老板不大对付,两家经常互相攀比。
也是巧了,王老板老爸前脚过世,刘胖子的母亲后脚就跟着闭眼。
什么叫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两家。
两家不仅都选择了南山墓园的殡仪馆,分东西布置了个双灵堂,连出殡的日子都算在了一起。
“周师傅,您看要不您去给王老板露一手?”乐器店老板知道口说无用,说到底还得看手里的活。
“王老板你放心,这钱都收了,我肯定给你吹好了,你就瞧着吧,今儿个灵堂前要是不哭昏几个过去,这钱我都没脸拿。”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周奕说完,提着唢呐便往东面的灵堂进了,留下了有点没缓过神来的王老板。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妙呢?
与此同时,西面灵堂的一个中年胖子,也看见了提着唢呐的周奕。
“老陈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请了这么个后生仔能顶什么用……师傅们,吹响亮点,都是邻里邻居的,老陈那边请不到唢呐师傅,咱就帮他送一程老王叔。”
中年胖子话音一落,这边的洋鼓洋号立刻把调门往上提了。
“挑衅,刘胖子这绝对是挑衅!”
东面王老板这边,听见对面的洋鼓洋号声音明显提高了上去,顿时气的不轻。
但这边周奕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在跟这边的锣鼓梆子交流着。
“老陈,这个什么周师傅,到底靠不靠谱啊?”王老板提心吊胆的拉着乐器店老板问道。
他赢了一辈子刘胖子,要是今天在尽孝这事儿上输了,那往后照样得抬不起头来。
孝心这东西,外人看不着,可不只能在出殡这天通过这种方式来评价了吗。
丧葬事宜,有时候本来就是做给活人看的。
“老王,你就放心吧,周师傅的水平我敢打包票,唢呐班子看的也不是谁调门高……来了,周师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乐器店老板瞅见周奕那边已经和锣鼓梆子交流完毕,不慌不忙的往主位上那么一坐,二郎腿一翘。
往锣鼓梆子那边点了点头,周奕不紧不慢的把唢呐拿到嘴边。
下一秒,唢呐声响起。
一股沉痛哀悼的气息,在唢呐声响起的片刻,便瞬间弥漫开来。
东边灵堂前,正在哭丧的几个家属,一听那唢呐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能够把人内心深处的悲恸勾了出来。
“爹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今年都才八十一……”
棺木前跪着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是王老板的妹妹,心底的悲伤被唢呐声这么一勾,顿时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往日的音容笑貌,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么一哭,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似得,其他人也跟着嘶声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爷爷,爷爷……您都还没看到我娶媳妇,怎么就能走了呢!!!”
“爸,儿子好后悔啊,以前小时候怎么就老惹您生气……”
灵堂前,几个亲属的哭声,顿时让前来吊唁的人看的直抹眼泪。
“老王这几个儿女,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孝顺,哭的这么情真意切!”
“是啊,呜呜呜,这哭的太感人了,连我都听的想流眼泪了。”
“我怎么觉着……呜呜呜……这唢呐好像有点问题呢,怎么听着那么悲啊……”
东边灵堂这边的哭声,随着周奕的唢呐声调一波接着一波,很快便把西边灵堂的洋鼓洋号给压制住了。
王老板本来见把刘胖子那边的动静压下去了,心里还挺高兴的,但这时候一个虚弱的哭声打断了他的心思。
“老王啊,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让我怎么过啊……”
这声音,是王老板母亲发出来的。
这可不得了,王老板母亲今年也七十六了,可经不起这么哭。
“呜呜呜,老陈啊,你能不能让那个周师傅收着点吹啊,我妈身体不好,我怕她哭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