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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另一头,岑鸢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甚至还陪唐楚君用了个简单晚膳。


    他没胃口,吃不了几口就歇了筷。


    唐楚君伤心归伤心,饭是一口没少吃。


    姚笙那头,女儿这头,她一天得来回跑好多趟,没体力是不行的。


    她还劝着女婿多吃点,“现在这个时候,你更得养好身体,咱们可全都指着你了。”


    岑鸢被逼着多吃了一碗,才道,“父皇今儿专门来咱们家用膳,您怎么不招待他?”


    “我哪有空招待……啊,你说什么?皇,皇上,他他他专门来用膳?”唐楚君就不明白,是国库空虚,宫里没饭吃了吗?


    还专门来用膳!


    岑鸢默默看了一眼少根筋的岳母大人,转了个话题,“母亲,今晚我会宿在夏儿房里照顾她,您不必担心。”


    唐楚君是想留下照顾女儿,瞧着女婿那认真冷峻的样子,到底没说出口,只点头,“你也要顾着些身子。”


    “母亲放心。阿娘那边,就有劳母亲多费些心。还有,申大夫和他未过门的媳妇儿以后会住在咱们家……”他事无巨细交代得清楚明白。


    唐楚君听着听着,泪意就上涌,“鸢儿,你们这是怎么了?头几天是你昏迷不醒,今日又换成夏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夏儿怎么会中祝由术?”


    岑鸢默了默,沉沉道,“母亲,这里头的事,我一时半会跟您说不清楚。但您放心,夏儿不会有事。”


    说完,他起身行礼告退。


    转身的刹那,他郑重道,“母亲,我最感激的事,就是您今生肯做主把夏儿许配给我。”


    唐楚君的眼泪哗啦就滑下了脸颊,却是笑了,“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这辈子糊里糊涂,没做过几件对的事。唯独这件,算是我做得最好的事了。鸢儿,夏儿能有你护着,我放心。”


    她光顾着煽情,愣没听出女婿话里的重点:今生。


    岑鸢又行了一礼,转身出去,让人将他的被子搬去了西厢房。


    他吩咐红鹊给时安夏梳洗了一番,自己也去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裳。


    他回来的时候,又去书房转了一圈,在渣斗里发现了一团被血浸红的纸。


    打开纸,看到上面写满名字,还用线连接起来。


    王承佑,陆世良,吴宏博在最上面一层,然后下一层是王经纶和卓祺然。


    最后,赫然圈了个名字。


    鲜血正好把名字覆盖得完整,却仍旧依稀可辨:时成逸。


    怪不得时安夏昏倒了。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选择不告诉她,是怕她伤心,而她自己却推理出了真相。一个人过于聪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岑鸢将纸捏成一团,仍旧扔进渣斗里。


    他回了屋,屏退所有人,安静躺到了时安夏身边,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月色照进屋子,一地淡淡银白。


    他想了想,伸手将帐幔也放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他的妻。


    这感觉很奇妙,第一次,这般安稳,理直气壮与她躺在一起。


    安宁,静谧。


    他焦灼的心,也忽然变得平和。


    或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亲密,便是伸长手臂,穿过她的颈窝,将她娇小轻盈的身子轻搂入怀。


    几乎是立刻,她就像一只淋雨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时安夏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战马嘶鸣,大刀挥起漫天血雨。


    男子全身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挥刀向前,血雨连绵。


    “撤!撤退!”他疾声命令,一人挡下千军万马。


    终于,他被淹没在血雨中。


    敌人一拥而上,分尸一般,砍下他战马的头颅。


    长枪刺穿男子的身体,他直直倒了下去。


    时安夏哭喊着,“青羽!青羽!你别死!你别死!等等我啊……”


    画面一转,声声惨叫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


    男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不成人形。


    他不断喊着,“杀了我!杀了我!”


    他周围的人下不了手,是他自己抽出匕首精准往颈项而去。


    鲜血流了一床……


    时安夏哭着扑到血水里,抱起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将头埋在他胸口,“青羽……青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有人过来边拖走她,边骂她,“你这个红颜祸水的女人!滚!”


    “过河拆桥!背信弃义!”


    她不甘心,再次奋力爬到男子身边,依旧抱着他。


    男子冷冷将她推开,“你走吧!回你的北翼去!永远做你高高在上的太后去吧。”


    “反正,别人永远比我重要。”


    “你不必可怜我!”


    时安夏百口莫辩,满脸的泪,“青羽……”


    屋外,北茴在门外都听到夫人在哭,忍不住出声问,“少主,需要点烛吗?”


    岑鸢沉声道,“好。”


    北茴便推门进屋来,摸黑点了蜡烛,“少主,奴婢听见夫人在哭。莫不是奴婢听错了?”


    “她是在哭。”岑鸢抱着哭成泪人的时安夏,轻轻替她抹去眼泪,像哄小娃娃一样,轻拍着她。


    “要不换奴婢来守夜吧?您这样太累了。”


    “不必,都去歇着,外头不用守夜。”岑鸢起身倒了杯水喝。


    北茴默默退出门去,将守夜的人撤走了。


    时安夏始终没醒,整个少主府蒙上了一层阴影。


    岑鸢哪儿也没去,这几日一直留在房里。


    申思远搬进了少主府,来了听蓝院几趟,也没解决什么问题,仍是道,“等她自己醒。”


    岑鸢咬了咬牙,“那要是,她醒不过来呢?”


    “那就醒不过来。”


    岑鸢:“……”


    要你何用啊!


    申思远苦笑,“驸马你也别对我甩脸子!你家的事儿你自个儿最清楚。那是普通病症吗?那是扎几针吃几副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岑鸢默然不语。


    申思远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提出了一个新奇的方案,“驸马你别整日阴沉着脸,你那吓死人的样子把整个气场都搞坏了。这才是导致她醒不过来的原因。懂吧?她会以为你不欢迎她醒来。”


    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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