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说服马超


    张绣轻轻一笑，道：“既然已经见过，叙旧的话，就留待后面再说。你为人父为人夫，可喜可贺，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叙旧。”


    “好！”


    马超直接应下。


    士兵上前，带着韩萱退下。


    张绣目光落在马超身上，正色道：“马超，你可以愿意归顺我？”


    马超道：“我不是归顺了吗？”


    “不！”


    张绣摇头，正色道：“你知道我所说的，不是简单的归顺，是真正意义上的归顺，彻底的死心塌地的为我效力。”


    马超听到后皱起眉头。


    他因为韩萱的缘故，才愿意归顺张绣，才愿意杀了韩遂。否则，以马超的秉性，势必要和张绣厮杀到底，这是马超的秉性。


    他不舒服。


    输给了张绣，想要赢回来。


    因为有妻儿在，他心中有了挂碍，才愿意归顺的。可让他彻头彻尾的归顺，自此为张绣效死命，马超的内心却有些膈应。


    张绣把马超的表情看在眼中，嘴角噙着笑容。


    这在他的意料中。


    马超没有牵挂，不可能归顺。可只要马超归顺，那么，他就必须让马超死心塌地为他效力。毕竟张绣和马超，虽说曾经是敌人，但张绣不曾杀马腾，和马超没有真正无可化解的仇恨。


    如张绣和袁绍，他杀了袁绍的儿子，双方已经结了死仇，不可能化解恩怨。


    马超却不同。


    张绣不急不躁的道：“马超，你是战场上的骁将，应当清楚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为了击败对方，手段层出，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是极为正常。此一时彼一时，昔日你我，战场上交锋。就算在陇县城外，你我也是对敌。但如今，却不一样。”


    马超神色默然，他倒是赞同张绣的话。


    各为其主时，各自出手。


    只是他曾汲汲营营的，想击败张绣。如今败在张绣的手中，更要为张绣效力，心中总是有一点膈应。身为武人，马超有自己的傲骨。


    张绣神色平静，不急不躁的道：“说起来，你我的年岁相差不多。同样的，你我也都是初为人父的人。为人父母者，为子女计深远，都希望自己的子嗣，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你如今，有了孩子，是父亲了，要担起一家的责任。”


    “为了自己的那丁点执念，以及一丁点的脸面，不愿意踏踏实实为我效力，不愿意全力以赴的上阵厮杀，就无法建功立业。”


    张绣问道：“这样的结果，最终你能得到什么呢？”


    “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能影响到我什么吗？”


    “不会，你这样做，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没了你，我麾下的大军，依旧会所向披靡。有了你的归顺，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张绣道：“当然，你也可以说，我马超宁愿清苦平凡一辈子，就是不为你张绣效力。但这样的结果，害了谁呢？害不了我张绣，也害不了你马超，害的人只会是你的夫人和孩子。”


    马超听到后眉头上扬，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的变化。


    事实上，能牵动马超神经的，不是马超的父亲马腾，也不是马超麾下的军队，而是马超的妻子韩萱以及她腹中的胎儿。


    这才是关键。


    是说服马超的突破点。


    张绣脸上神色笃定，很是认真的道：“孟起啊，你年龄不算小，许多你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都已经子嗣一大堆。”


    “作为一个父亲，可曾分出一丁点的心思，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过将来的事情？”


    “估摸着，你没有考虑过。”


    “你归顺了我后，也甘愿寂寂无闻，不见外人，不见客人。可难道，让你的子嗣和夫人，都一直幽居家中吗？”


    张绣情绪略显激动，说道：“孩子稍稍大一点了，要启蒙读书，可没有一定的钱财，是不成的。你的爵位越高，你的影响力越大，你子嗣的起点，就会更好。”


    “你马超，自小就蒙受阴影，知道不受人重视的坏处。”


    “难不成，你还要让你的儿子，再走一遭这样的经历。为了你的那点私念，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便表面上归顺，实际上却不愿意为我效力。”


    “这样的马超，我瞧不起。”


    张绣言辞渐渐犀利，说道：“料想将来，你的儿子也瞧不起你。”


    “住嘴！”


    马超忍不住大喝。


    张绣却是没有住口，他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马超心中的那根弦，有了彻底化解马超执念的希望。只有马超全力以赴的效忠，张绣才能得到真正的猛将。


    所以，必须化解马超的执念。


    张绣再度道：“说起你的妻子韩氏，的确让人钦佩。本官曾让锦衣卫，打探了她的消息。虽说韩氏在韩遂的膝下，不是什么最受宠的女儿，但落落大方，温柔贤淑，也算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嫁给你后，整日担惊受怕，自从怀上你的孩子，还得处处为孩子着想，真不容易。”


    “我很佩服她。”


    “她嫁给你后，便是马韩氏，不把自己当作韩家人，始终把自己，当作你马超的女人，她就是马家的人。”


    “她为你，付出了一切。同时，她更是把所有的希望和一切，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惜的是，你为了自己的自尊，仍不愿意为她付出全部。”


    张绣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了一个好女人，所托非人。”


    “你闭嘴！”


    马超再度开口。


    他握紧拳头，脸上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他的内心，更是开始出现挣扎。


    一个代表他自己。


    一个代表他妻儿。


    两者正在内心中，进行较量一样。但最终，他的妻儿占据上风。马超深吸口气，脸上透着无奈，更透着释然。


    决定了，其实也就轻松了。没有决定之前，内心始终存在着犹豫，更有着诸多的念想。决定了后，便再无念想。


    因为执念消失。


    “扑通！”


    马超撩起衣袍，跪在地上，以头叩地，说道：“马超，愿为主公效力。此生此世，赴汤蹈火，人神共鉴。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不仅是效忠，更等于是立下誓言。


    也是让张绣彻底放心。


    张绣听到马超的话，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起身走到马超身前，亲自托起马超，掷地有声道：“君不负我，我比不负君。”


    这时代，人人信鬼神。


    誓言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比律法更加能约束人。


    所以，张绣相信马超归顺。


    马超站定后，略显不自在，但放下了执念，也就轻松了。因为张绣和他之间，双方的实力已经相差太大。


    论武艺，马超已经被张绣远远的甩开，不是张绣的对手。论及双方的实力，张绣败曹操败袁绍，实力冠绝关中，如今又几乎夺取凉州。


    他如何向张绣挑战？


    根本没有资本。


    此前马超要报仇的执念，是他自身疯魔般的念头。反倒是现在放下，内心反倒是一片清净，前所未有的轻松。


    马超话锋一转，说道：“我归顺主公后，我麾下的大将庞德，又如何安置呢？”


    对于庞德，马超很是关心。


    从一开始，庞德就一直追随他，不离不弃。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超既然归顺，他的内心，希望为庞德安排好将来的路。


    不至于，让庞德无可依靠。


    张绣笑了笑，解释道：“你且放心，庞德的官职，本官自会安排，不会亏待他。下去吧，和你夫人叙叙旧。至于你的官职，回到长安后，我再安排。”


    “喏！”


    马超抱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