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还想再打，但身边没有东西可扔了，他只能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着因为他乱动而扯动的管子电线，方晴忙上前安抚。


    “大爷爷你别气，有事咱们好好说，消消气。”


    他的身子可禁不住折腾。


    杨老爷子呼吸稍稳了些，不过看着杨绍的表情仍旧沉沉的。


    杨绍抿唇，看着杨老爷子，“爷爷，是我的错。”


    他认了错，蹲在杨老爷子身边，“爷爷，我错了，你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打我骂我都行。”


    他真的是怕了，当知道杨老爷子还在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自小长在杨老爷子身边，虽不是亲祖孙，但却是彼此都拿对方当做亲人。


    杨绍小时候没有父母，身边就只有爷爷，而这爷爷，也是多久才能见到一面，而且对他十分严厉。


    但即便是如此，他跟杨老爷子的感觉，仍旧是无比的深厚。


    在他心里，杨老爷子不仅只是爷爷，还是父亲，还是师长，还是领导，也是偶像，是除了苏清雅外，他最亲的人。


    别说只是扔个苹果砸他，就是再怎么打他，他也不会吭一声。


    杨老爷子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脸上的怒气也淡了下来，只轻轻叹了口气，而后道：“清雅呢？”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听到两人要离婚有多着急，只是手脚不利落了，这才摔了。


    现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苏清雅，心里有些担心，怕两个人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听他问起清雅，杨绍垂下眼，“她回家照顾孩子。”


    听说苏清雅没有走，还在，杨老爷子松了口气，想再说几句，却是越发的累了。


    杨老爷子很快睡去，方晴几人在医院分开。


    方晴打算留下来，杨绍也想要留下来，他说杨爷爷是个男人，杨绍照顾比她照顾要方便的多。


    可是想到她跟苏清雅的事还没有结果，方晴摆摆手，“你先回去，把自己这事解决下。”


    他们两口子的事，虽然被杨老爷子的事打断，但毕竟是没有解决，事情还摆在那里，想就这样拖过去，怕也是不行的。


    杨老爷子醒过来就先打人，可见他对这事很重视，不解决了这事，杨老爷子心里也不会安心。


    杨绍坳不过，只能先回去，等晚一点再过来换班。


    这会儿杨老爷子睡着，也没有什么事。


    蒋秋回家去煮营养餐，照顾饮食，杨国庆兄弟俩，部队还有事情，回去处理了，打算回去再请假几天长假。


    而周雅根本不用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根本不可能照顾人。


    她倒是说了留下来照顾杨老爷子，但谁敢用她呢？


    不过方晴觉得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所有人都去忙活了，病房里暂时只剩下方晴和杨老爷子两人，看着眼前虚弱的老人，我就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候的老爷子，老当益壮，周身都透着气势。


    而现在呢？


    行将就木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


    方晴一直陪着杨老爷子，看他睡着，自己也眯了一会儿，却是被一阵来电铃声吵醒。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听到对面的声音，她微微一愣。


    是杨奕。


    她刚刚也没有仔细看来电是谁，没想到会是杨奕。


    她可是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上了。


    他看了看病床上的杨老爷子，有些犹豫，其实她就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杨奕，杨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没想到今天杨奕竟然来了电话。


    “你怎么打过来了？不忙了？”方晴问。


    杨奕恩了一声，“忙完了。晴晴，你给我打电话了！”


    杨奕的手机开通了来电提醒业务，开机后看到方晴打过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只是那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


    方晴恩了一声，用手捂住听筒，轻声走出病房。


    “是不是有什么事？”杨奕问。


    方晴给她打了不少的电话，平时方晴不会如此密集的给他打电话的。


    方晴嗯了一声，“陈素之前来找我了。”


    陈素？


    听说这个，杨奕就哦了一声，丝毫都不意外的样子。


    方晴眉头微皱，“你知道？”


    难道他知道陈素来找他的事情？


    杨奕点点头，“她来找过我。”


    陈素会去找杨奕，方晴也是想得到的，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些，只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这样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只希望你不要轻易放过伤害的仨宝的人。”


    她知道杨奕最近在跟杜腾周旋，会这么说，也只是怕他会念及陈素的旧情。


    不过方晴觉得杨奕应该不会这样，毕竟陈素跟他之前也闹得很不愉快，而且陈素之前来找她的时候，显然是杨奕那边说不通。


    这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她后来为什么陈素突然走了，但方晴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者做了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只坚守自己的原则。


    杨奕那边‘嗯’一声应下，又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孩子都好吗？”


    方晴回来也够久了。


    方晴笑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们。”


    她现在应该算是挺好的，除了身边没有杨奕。


    “好就好。”杨奕说了一声，有些沉默。


    听他不说话了，方晴就道：“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杨老爷子不想杨奕知道他住院的事，方晴自然得遮掩，这医院人来人往的，方晴也不想多说。


    方晴正要挂电话，突然听到那边有人喊，“杨营长，你岳父又来找你了。”


    岳父？


    方晴微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盲音。


    杨奕的岳父，不就是爸爸吗？


    方晴眉头皱起，难道林章之前说有事，是去找杨奕了？


    这倒是真的有可能。


    方晴急忙又打了过去，不过杨奕没有接了。


    越想越担心，方晴接着给林章打了电话。


    林章接了。


    电话那边传来林章的声音，“晴晴啊，找爸爸什么事？”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方晴还是从中听到一丝异样，她问：“爸，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端传来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