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本相？”


    老马轻轻摇头：“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我刚才说了，进入我的世界后，你我的本相都具无遮拦。”


    “我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的本相。”


    “而现在的你，就是你的本相，看起来，你在外面的名字挺唬人的，但其实你没什么特别的嘛。”


    在老马的眼里，此时的罗阎和他现实里的本人没太大区别。


    只是在这里，罗阎不再戴着面具，除此之外，就很现实里的他没有什么不同的。


    这样的‘本相’，在老马眼里实在是太普通人，几乎和普通人一样。


    现在他怀疑，赤鬼的传闻是不是被黄泉夸大了？


    又或者，眼前这人根本不是赤鬼，只是他的替身？


    这很有可能，很多大人物都会为自己培养一两个替身，用来出席某些场合。


    以前老马执行任务时，就有过误中副车的经历，将替身的心神拉进了自己的意识世界里。


    在意识世界里，无论是他或对手，都将以本相示人。


    因此老马一眼就能够分辫对方是否正主。


    但现在，不管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替身，既然出手了，老马就没打算放过对方。


    于是他不再言语，朝罗阎走去。


    这时候老马身周那片金色的光海里，巨大的凤鸟引颈长鸣，随着凤鸟的鸣叫，一根根光羽浮现在老马身周。


    起初这些散发着金光的羽毛只有巴掌大，但它们飞快膨胀，不断变化，最后化成一柄柄百米大剑。


    老马只是一个眼神，那些金光大剑便呼啸而去，要将罗阎斩成数截。


    这时罗阎运转功法，朱红天火升腾爆发，化成一座火海。


    火海火浪翻涌，拍在那些袭来的大剑上，将它们震得层层碎裂，看得老马瞳孔一缩。


    这个时候。


    火海中，罗阎的本相正在发生着变化。


    一枚枚漆黑厚重的龙鳞不断覆盖，逐渐覆盖罗阎全身。


    同时罗阎的黑发燃烧起来，化成赤金炎发，在脑后飞舞飘扬。


    随后一件焰纹赤袍浮现，套在罗阎的身上，这时黑色盘角自颈后盘旋生长，压在赤袍双肩上，角尖向外。


    一根根寸许长的猩红利爪自罗阎十指间探出，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与此同时，赤金火焰呼啸，在罗阎身后形成一个法轮，悬挂在虚空之中。


    “这.....”


    “这怎么可能？”


    老马看得目瞪口呆。


    罗阎的本相居然发生了变化，这在老马的经历中，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而且现在罗阎的本相，那黑鳞、盘角、红爪，都散发着浓郁的恶意和邪气。


    可他的焰发、赤袍和炎轮，则散发着炽热和神性的气息。


    老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矛盾又统一的本相。


    同时也确定，自己没有弄错。


    眼前此人，便是自己的目标，赤鬼！


    老马震惊，罗阎又何尝不感意外。


    他也并非第一次进入意识世界，但以往进入玄虬的意识世界，自己的形象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也能够如常地召出火阳真君。


    但这次，他只是想着运转功法，可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有自己、玄虬以及火阳真君三方的力量。


    并且这三方的力量出奇和谐地融汇在一起，从而呈现出自己现在这种姿态。


    罗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比以往的任何形态都要强大。


    他隐隐感觉到，或许这样的自己，是修行之路的最终形态。


    另一边，老马从震惊里恢复过来，他神情变得严肃，猛一咬牙，便发动了进攻。


    他身后的金色光海中，那头凤鸟冲天而起，完全展现了它的姿态。


    这头凤鸟，体长百米，全身金焰升腾，尾焰飘摇，仰天嘶鸣。


    顿时意识世界里风云变色，那天空上的彩云全都飞散，随后点点金光亮起，宛若星辰闪烁。


    随后一柄柄金色大剑，烈焰缭绕，它们从天而降，狠狠地刺向地面的罗阎。


    罗阎抬起头，朝天上一指。


    轰！


    一团赤金火焰凭空出现，随后蔓延扩散，转眼化成一座巨大的火海。


    那些金色大剑投进火海中，没来得及穿过火焰，便为赤精火炼化，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与此同时，罗阎抬起另一条手臂，五爪摊开，朝老马的方向隔空一抓。


    刹那间，一片片血红光潮从山林间掠过，顿时大地碎裂，林木粉碎。


    光潮消失后，大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爪印！


    老马就在那个爪印中间，他双手交错在身前，护住头脑等重要部位。


    即便如此，他身周的金色光海被撕碎，手臂和双腿足有上百道伤口，但从伤口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金黄的光雾。


    老马眼皮直跳，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尖叫。


    ‘快跑！’


    他的神藏能力是‘灵台演武’，能够将对手拉进意识世界。


    在这里比拼的并非双方现实中的修为和各种能力，而是各自的精神强度。


    这也是老马能够以弱胜强的底气。


    同时，为了把自己这个神藏能力发挥到极致，老马平时都进行着各种苦修。


    借由种种苦修来磨炼自己的意志，从而能够在意识世界里战无不胜。


    但现在，他发现赤鬼精神之强韧，犹在自己之上。


    老马实在不知道，到底得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在精神上竟然胜过苦修数十载的自己？


    就在这时，老马眼前一花。


    罗阎那奇异的身姿已经来到眼前。


    老马只见对方抬起手，摊开五指朝自己抓来。


    一旦被抓住，老马毫不怀疑，罗阎会把自己这尊本相的脑袋捏碎。


    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主动结束‘灵台演武’。


    顿时，意识世界以及罗阎的本相，在老马眼里消失。


    老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还在大三元酒楼里，前面赤鬼眼神茫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门外已经走过去的郑良才这时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赤鬼。


    在意识世界里，老马已经度过了一段时间。


    但在现实世界里，不过弹指一瞬。


    趁赤鬼还没有反应过来，老马转过身，低着头，低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