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协商，手术时间定在周日下午。


    赵原先与穆勒教授打了个电话。


    穆勒教授得知赵原要在医院做一台膝盖手术，当即热情的表示会与医院联系，医院知道赵原的水平，自然不会拒绝，配合赵原的要求，协调好了手术室。


    毕竟是从巴德克手里抢了活儿，赵原给他打了个电话，解释情况，“慕黑俱乐部委托鹿总找到我，希望我能给那个球员做膝盖手术。”


    巴德克教授心里虽然不是很舒服，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鹿嘉俊跟赵原的关系，他有所耳闻，赵原能给他打这个电话，已经足够尊重他。


    巴德克懊恼自己当时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傲慢！


    “刀客特赵，这件事我能理解，需要我帮忙吗？”


    赵原摇头，“谢谢你的关心，有什么需要我会跟您联系。”


    巴德克教授很想知道赵原如今在运动医学究竟达到什么水平，心头一热，“不知手术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观摩学习。”


    赵原道，“下周一我得前往下一站，必须在周末把手术做掉。”


    巴德克教授道，“那我暂时不回汉堡，等你做完手术再离开。”


    赵原知道巴德克的用意，他这是想看看自己的技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周日下午三点进行手术。”


    巴德克道，“我方便了解一下手术费吗？”


    赵原道，“对方给的价格是一百万欧元。”


    巴德克遗憾地说，“看来是我要价高了！”


    赵原连忙幽默道，“我不懂国外的情况，按照天华的标准来的，下次会多要一点。”


    巴德克医生知道赵原是看在鹿嘉俊的面子上才会接这个手术。


    手术费用多少放在其次。


    当然，这个非洲少年是幸运的。


    即使俱乐部同意手术费，巴德克医生大概率会让下面的团队来做这台手术。


    如今他却能让赵原亲自操刀手术。


    巴德克期待赵原会跟自己商讨手术方案，但赵原并没有跟巴德克提起此事，巴德克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


    挂断电话，巴德克开始切雪茄，将烟嘴叼在嘴边迟迟没有点燃。


    没能拿下手术，主要还是团队沟通存在问题。


    换做自己的团队接活，起码得两个月之后，才能给对方手术。


    赵原挺重视这台手术，等时间确定，便通知秦怡。


    秦怡以前是骨外科的医生，所以在运动医学这一块，在天华仅次于姚强，至于在机器人骨科手术领域，与姚强也是不分伯仲的水平。


    赵原近期看过巴德克的手术，尽管内支架技术熟练掌握，但就机器人技术的融合而言，已经落后姚强、秦怡很多。


    赵原跟姚强联网视频，加上秦怡三个人，研究古特的膝盖手术。


    会诊阵容足够强大。


    秦怡听说要“加做”手术，喜形于色，知道有了创收的机会。


    之前在国王医院加做的那台手术，虽说老伯爵的儿子不是特别敞亮，但手术费分到几个人的名下，足有十来万英镑。


    至于这台手术肯定也少不了。


    医生是一个崇高的职业，但与赚外汇并不冲突。


    “老大，这台手术的费用是多少啊？”


    “对方愿意出100万欧，所以咱们要认真做。”赵原知道巴德克那边开出了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自己也不好喊太低。


    “对方还真有钱！”


    秦怡转念一想，100万欧能在未来带来几千万欧的收益，对俱乐部来说，不存在压力。


    经过三人商议，很快敲定手术方案。


    赵原跟姚强一起做手术的机会不多，但知道他在运动医学的投入很大，别看这家伙特别圆滑，但技术扎实，能把木匠活做成艺术，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汗水。


    别看骨外科的含金量或许不及胸外、神外，甚至普外，但这个学科涉及的病人却是很多，小到跌打损伤，大到战争创伤，都离不开这个学科。


    姚强说了不少干货，让赵原对他刮目相看。


    翌日上午。


    赵原在医院见到古特和他的经纪人。


    经纪人是个五十来岁的白人。


    赵原再次给古特做检查，古特突然朝赵原来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少年现实中给人谦虚内敛、不善言谈的感觉，与球场上灵活、强硬的风格截然不同。


    “刀客特赵，我知道您治好了杰拉德、库亚特这两位国际巨星，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如果我踢不了球，我的父母会特别失望。”


    少年难以表达内心的不安。他身上带着一个家庭的责任，为了从非洲来到欧洲，父母跟全村人借了钱，才凑足了旅费。


    从欧洲最低级别的联赛开始，少年艰难求生，好不容易才得到豪门的关注。


    赵原道，“你的伤势虽然很重，但还是能够治愈的，请放心吧！”


    赵原离开病房。


    经纪人跟了上来，与赵原语气恳切地说，“我看过很多有足球天赋的孩子，古特虽然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但却是最饥渴的那一个，别人是为了梦想而踢球，他是为了活着而踢球。如果他失去了自己的膝盖，将要返回塞国的乡村，和他的弟弟妹妹一样，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工作。他本应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赵原从经纪人的眼中看到怜悯与关切。


    很多人认为经纪人是附着在足球运动员身上的吸血鬼，但面前的经纪人，显然把少年当成了家人。


    赵原承诺道，“我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但我会做好每一台手术。”


    三点，手术正式开始。


    巴德克站在观摩区，旁边除了慕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之外，还有俱乐部的队医，队医对巴德克的出现颇为意外。


    “巴德克教授，你还没有返回汉堡吗？”


    巴德克笑着说，“刀客特赵的手术太难得了，尤其是膝盖手术，我怎么能错过！”


    队医想从巴德克眼中看出嫉妒或者不满，显然，他没有看到任何负面情绪。


    巴德克是一个胜负欲特别强的人，对其他同行都采取极为强硬的竞争策略，如果遇到比较优秀的医生，直接动用卑鄙手段挖过来。


    队医对巴拉克的印象欠佳，才会建议老板找赵原来做这台手术。


    不过，队医惊人的发现，巴德克对赵原的态度截然不同。


    很难相信，这个刚愎自用、自私冷漠的老家伙会对年轻的华国医生毫不掩饰欣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