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不过，一切都要推倒重来了。我们所有的设计，都基于他孤身一人，如果他还有帮手，一位我们所不了解的金仙潜伏于暗处，那我们就要重新做计划。”百首魔尊说道。


    千刃魔尊点了点头，认同了这种观念。


    通俗意义上的时间流逝对金仙而言，是无限削弱的。


    所以越是存在古老的金仙，越不在意眼前短暂的得与失。


    又或者说，发生在眼下的所谓‘成败’，根本就谈不上‘得失’二字。


    就如同人在山林里放了一把火，将大面积的山林，烧成了耕地。


    在人眼里，这是对自然的胜利。


    然而千百年后，这片土地，或是变成荒漠，或是重新回归山林，又或者变成了深邃的沟壑、河谷，而曾经经营于此的人，以及他所繁衍的家族，却早已毫无痕迹。


    那这种胜利，还存在吗？还算数吗？


    金仙是比天地自然，更加能存在久远、古老的存在，所以他们很擅长，也很耐烦等待。


    十魔宗内，太上魔宫内柯孝良等待了许久，没有等来百首与千刃两位魔尊的袭击。


    那些由真魔界渗透进来的‘沙子’，则是王钰、秦楚、白骨生等原十魔宗弟子快速清洗。


    这些原本就存在于十魔宗的修士，正在快速回收对十魔宗的掌控权。


    “果然没有冲动出手吗？”


    “我模拟了持刀金仙的讯息，以其为外层包裹，然后刻意说出了两句话，显露了讯息。之后又悄悄联系了莫莉，引其为暗手。”


    “这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手法，算是在玄青界内张开了一张网。看似是我先出手，实则却是要引导百首、千刃两魔尊先出手。”


    “没想到他们这么谨慎，我模拟持刀金仙的气息，他们却根本没有完全分析出其中的结构，直接就认定了最浅显的结论，反而让他们逃过一劫。”


    “这究竟是他们粗心大意···还是本能与直觉？”柯孝良这番自问，实则是有答案的。


    那当然是出于‘本能与直觉’。


    金仙之道已成，某种意义上，可以不假外物。


    也就是对外在的规则与讯息，不再如以往那般孜孜不倦的渴求。


    这种前提下，自我的直觉与本能，会不断的升华，达到一个玄之又玄的高度。


    有时候不经意的决定，会错开某些十分重大的劫数。


    “所以，要对金仙出手，还需要想办法蒙蔽这种本能。又或者用什么诱惑，让金仙的贪婪之心，盖过了本能。就像莫莉被猎杀、封印，就是因为前往起源之星，寻找起源之宝。起源之宝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猎杀她的布局才能成功。”柯孝良总结出了结论，倒也没有因为一番布局没能成功而失落。


    十魔宗‘内乱’在柯孝良这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来自两位魔尊的威胁，依旧宛如芒刺在背，但是双方都清楚，这并非短时间内能有结论的争斗。


    固然似乎很不利落，却是属于金仙的战斗方式。


    就如同两个庞然大国之间的博弈，也绝不可能如两个小部落之间的争斗那般，存亡决于数日之间。


    往往是长达数十年，甚至百年的相互拉锯，互相试探，彼此渗透。


    最终也只会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搭配下，完成一种并不那么利落的‘胜利’。


    这才是实质。


    已经被轰杀封印的莫莉，不也在一万多年后，重新复苏归来么？


    相对比起来，十魔宗内，那些寻常修士的胜负观，就要显得朴素多了。


    他们追求着物理层面，摧毁那些争斗对手。


    当表面的战争告一段落后，又会开始提倡‘意识形态’，一切与真魔界有所勾连，或是产生瓜葛的修士，都会受到重点关照。


    哪怕是这些修士，在原本的内斗混战中，并未参与其中。


    往内核，往核心里说，这就是一种党同伐异的权利争斗。


    当然，这些变化柯孝良依旧不感兴趣。


    莫说是十魔宗这种魔道宗门，本就擅长内斗、内耗，即便是正道宗门一旦体积庞大了，这样的斗争也从不会少。


    十魔宗内乱结束后的第七个月。


    血蝉、白骨生、九玄三人，同时跪在了太上魔宫的正殿门口。


    作为内斗之战的胜利者，他们这个时候本该在享受胜利果实。


    但是他们却抛开了一切，同时跪在太上魔宫殿门前。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魔宗修士，都对他们的行为，报以嘲讽。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到，叩拜柯孝良，求投门下，以贪图一步登天。


    后来却逐渐没有人这么做了。


    因为所有人···都会在坚持三个月后，被那头看门的老驴，一脚踢出山门，踏废所有修为。


    老驴是真仙修为，并且完全由柯孝良点化，在柯孝良的宫殿门前，便是天仙也不见得是其对手。


    有这样一头看门驴，谁还能痴心妄想？


    换言之，老驴能一脚一脚的将叩门求教的魔宗弟子，全都踢飞。


    岂不正印证了柯孝良的态度？


    三人跪在殿门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越接近三月之期，路过之人眼中的讥讽之色便越发浓郁。


    三月一至，老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来，杵在三人面前，看着这三位堪称十魔宗现如今中流砥柱的人物。


    “知道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吗？”老驴对三人问道。


    血蝉代表三人回答道：“自然知道！”


    老驴‘喔咦’‘喔咦’的笑着，随后道：“知道就好！”


    “也别怪你驴爷爷我狠心，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主人还是不愿见你们，那就是你们没缘分。老驴我若是不小惩大诫，往后那些没脸的泼皮，还是要无休无止的打搅。”


    “吵闹了老驴我睡觉倒也没什么，扰乱老爷清修，便是大罪过。”


    血蝉三人不发一言，只是继续跪伏。


    老驴冷冷一笑，随后一脚踹出去。


    只在须臾间，在内斗一战中曾经展现风采的三人，便都被踹飞出去，毫无抵抗能力。


    一瞬飞出，山门之外，三道人影重重落地。


    撞击在山石之上，各自砸出一个大窟窿。


    大批看好戏的修士围拢上去一瞧···好家伙，血蝉、九玄、白骨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被废掉了修为，碎掉了气海、灵台，回归成了实实在在的凡人。


    他们这一出，是赌输了！


    在柯孝良眼里，他们与寻常无异，并不会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