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追星，是为了从偶像身上获取情绪价值，看着那个人努力追梦、闪耀发光，也能激励自己。


    但追星不是做慈善，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大家都要去粉、去维护。


    贺玉叶从前立的人设太好，流落在外真千金回归豪门的剧本很有爽点和记忆点，圈了不少粉。


    后来在钱哥的营销下，靠着踩假千金又圈了一波粉。


    这些粉丝想要看到的是贺玉叶在豪门乘风破浪、是贺玉叶的开挂人生、是贺玉叶的团宠日常，结果这些统统都没有。


    贺新颜这个假千金本来应该是贺玉叶的对照组、衬托贺玉叶幸福生活的工具人，可贺新颜完全没有按牌理出牌，反而处处压了贺玉叶一头。


    成绩贺玉叶比不过、唱歌写歌贺玉叶比不过、连做甜品开公司贺玉叶都比不过。


    更别说贺新颜不是什么偷窃别人富贵人生的小偷，身世比贺玉叶还要尊贵。


    这还让大家怎么粉？根本就粉不动啊！


    而另外一波早期被贺玉叶善良人设吸引的粉丝，也发现粉不动了。


    贺玉叶根本就不善良不温柔，相反孟芳事件中……她的行为堪称恶毒。


    她本人却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同学群里委屈地抱怨，被人爆出来当然不意外，粉丝却接受不了偶像是这种人。


    最后，磕总裁大哥和真千金兄妹情的也磕不动了，总裁大哥不是真总裁，而是私生子，实在太过幻灭。


    现在连电影都彻底扑了，惨遭全网群嘲，粉丝有再强大的心脏也按头粉不下去啊。


    ——


    金水湾中央别墅区。


    沈金洲让助理整理了网上关于贺玉叶粉丝大规模退粉的资料，让小反自己存到资料库。


    他不是很懂时凛为什么要吩咐他这么做，不过收集这些证据确实是他们律所的强项。


    几个助理分工合作，好几个社交平台的言论数据都收集到了。


    小反：「……我可以拒绝接收这些数据吗？」


    沈金洲笑眯眯地推了推金边眼镜，「那恐怕不行，我只是命令的执行者，没有权利做决定，不过你可以去跟四少商量商量。」


    他到现在都还很惊奇，觉得这个机器人真的很智能很先进。


    很智能很先进只是指对方的沟通交流方式没有普通机器人的呆板，反而很人性化。


    就是功能太少了，目前也只是个巨大的移动硬盘，加上扫地机的功能。


    小反：「……」


    想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它不由得乱码了一阵子，最后不得不老实把资料接收进资料库。


    它的资料库里，已经存了很多这样的资料了。


    孟芳事件、贺临均直播事件，相关的视频证据和网友的评论都整理好了放在它的资料库里。


    沈金洲不明白时凛这么做的目的，小反却觉得，它大概是明白的。


    曾经它一直坚信贺玉叶是温柔的善良的，虽说从贺玉叶花生粉过敏事件开始，它就有些意外，但贺玉叶毕竟是伤害她自己，没有伤害别人不是吗？


    有些东西根植于它的底层逻辑当中，根深蒂固。


    它一直都合理化、甚至美化贺玉叶的一些行为，坚决不相信贺玉叶是坏人，甚至主动为对方擦屁股。


    时凛这么做，是想要让它彻底看清楚贺玉叶的真面目吧。


    就是网上那些针对贺玉叶的负面评价，它每次「看到」都会很不舒服，cpu运行缓慢，仿佛行将就木的老者。


    它推测大概这些数据跟它的底层逻辑相违背，导致它宕机了吧。


    另一边，沈金洲传完数据


    ，就起身走到机房，关闭了防火墙。


    这些他做得都很熟练了，四少特地教过他，每次传完数据要关闭一个小时的防火墙，方便数据传输。


    沈金洲不是很明白，但他虽然有旺盛的好奇心，对四少的事情却压根问都不敢问，只老实去执行就好了。


    防火墙关闭的瞬间，没人注意到，小反脸上的液晶显示屏快速闪过一些数据，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


    异时空中。


    这是间很实验室，满屋子都是机器和金属的冰冷质感。


    巨大机器连接着实验台，无数连接线仿佛扭曲而恐怖的触手，钳住了被实验者的大脑。


    躺在实验台上的女人已经不年轻了，长期靠着注射营养剂维持生命导致她异常消瘦。


    实验机器数据猛地波动起来，实验台上的女人忽然痛苦地大吼大叫，声音里的恨意和不甘听起来让人心惊。


    就在助手们乱成一团时，霍尔博士终于带着人匆匆赶到。


    女人意识终于完全回归，助手们急忙切断了连接线，程序自动把人唤醒。


    「你感觉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霍尔博士主动上前问。


    贺玉叶刷地睁开眼，那一瞬间面孔扭曲、眼神凶狠似鬼多过人。


    霍尔博士吓得倒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怀疑她是不是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


    毕竟这项实验太过冒险，心性不够坚定的，很容易迷失。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贺玉叶，一来她是自己的学生，对这项实验有一定的了解；二来她主动请缨时眼里迸发出的强烈恨意打动了他。


    多么完美的对象啊，当初自己破格收对方当自己的学生，不也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吗？


    更何况她还有逻辑自洽的精神世界，非常地自私自利，且善于自欺欺人。


    ——


    「所以，你失败了？」霍尔博士的声音冷了下来。


    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结果却是这样，怎么能不叫人生气？


    贺玉叶刷地抬起头，声音尖利：「不！我没有失败，我不会失败的！」


    霍尔博士表情却很冷静，「贺，容许我提醒你，上次配合你完成最后那一击，导致我们整个联邦电力都被抽空，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


    在资源匮乏的年代，这是很大的问题。他们又不像海对岸的华国，拥有丰富的资源。


    如果能把贺新颜弄死也就算了，哪怕惋惜，他对上面也有了交代，现在呢？


    他差点没被骂得狗血淋头。


    「请再给我一个机会！」贺玉叶不甘心，「您不是说，她的存在危害了整个联邦吗？我们不能放任她成长，您知不知道，她其实是顾……」


    她猛地停住了。


    霍尔博士：「她其实是顾铮然的女儿对不对？」


    贺玉叶一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