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亨，“？？”
“不可能的，”江亨愣了愣，“凌姐姐再好好看看，可能是含量少，但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维生素吧？或者……凌姐姐你认识艾神子的味道……对吧？”
凌尹栀捏着药瓶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慢慢抬起眼，看着这个从小就粘着自己，对自己绝对信任的少年。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在质疑她，而且还是在她最有信心的医学方面，“小亨，你忘了我在国外这些年学的是什么了？”
江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这么问。
“凌姐姐学的是西医，我以为中医方面可能会……”
凌尹栀把药瓶子放回他身前，微笑着说，“如果只是被骗钱了，就不要追究了，如果是给你信任的人骗了，你也可以去问问‘他’，听‘他’会怎样解释。”
江亨捏紧手中的瓶子，脸色有些难看了。
疯女人，还以为是孝敬小爷，竟然是骗他的！
一瓶维生素骗他吃了三天，而且还是一天三顿！
“我回一趟教室！”江亨一身痞气，抓起瓶子，离开医务室！
＊＊
九班教室，沈晚晚正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学习，一道阴影罩在她的身上。
沈晚晚没管，紧接着，“哗啦哗啦”的药片跟雨点似的砸在她的头上，几粒掉进她的衣领里，更多的洒在桌子的，又落到地上。
全班渐渐转回头来，安安静静的，没人敢吭声。
沈晚晚摘了耳机，抬起头，江亨站在她桌子前，下巴抬着，少年一手抄着校裤口袋，校服外套的边被从校裤口袋那儿撇到后面，另一手倒扣着药瓶子，举得不矮，药片很快倒空了，他把药瓶直接摔在沈晚晚桌子上。
“砰！”的一声。
“沈晚晚，你他妈跟我说这是补脑药？！”
沈晚晚下意识想咬嘴唇，但不知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她手上的笔转了几圈，被垂下的眼睑盖住的情绪才渐渐消失。
她停下转动的笔，用笔头挑起一片圆扁形的药，偏头打量一眼，她说，“这是维生素。”
“呵！”江亨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快就敢承认。
“你给我的时候说是什么？对你好点儿你还真以为小爷是吃素的？！”
要不是看在他小叔叔的面子，现在她往沈晚晚身上倒的就不是药片了。
沈晚晚拿过旁边的药瓶子，转着看了看，药瓶拧盖子的位置，被她那支荧光笔沾上了很多的荧光颜料，确实是她的瓶子。
但里面的药已经换了。
“这不是我给你的药，”沈晚晚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我给你的是手工做的中药丸，这是西药药片，就算要骗你，也不会用这么容易被看出来的，是多没有常识的人才会被这种药片骗到？”
江亨，“…………”
还好他没说自己已经吃了三天。
“不是，”江亨反应了一下沈晚晚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这里面的药被人换……”
“沈晚晚！”江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唐娇娇打断。
唐娇娇站起来，指着沈晚晚说，“你说被换就被换了，你有证据么？”说着，又跟江亨那边吹耳旁风，“江同学，她根本没拿你当回事，骗了你一次还想骗你第二次，你不能再相信她了！”
沈晚晚单手托着笑脸，一双眼睛不偏不倚，正看向唐娇娇，见她如此着急帅甩锅，明显就是心虚了。
唐娇娇对上沈晚晚的眸子，浑身僵硬了一瞬。
周书皓作为九班班长，平时起不到作用，这会儿当然要站出来维持秩序。
他摆出一副公正的模样，先问沈晚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晚晚复叙述了一下过程，众人间掀起一片哗然。
因为这次她不仅说了自己的药片被换，还说自己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她在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唐娇娇。
周书皓高傲地抬起下巴，“你怀疑是谁？”
“唐同学，我怀疑是你做的，”沈晚晚轻挑眉梢，直言不讳。
江亨顺着她的话，也看向唐娇娇。
唐娇娇瞬间恼羞成怒，她躲在班长身后，探出头来对自己人沈晚晚叫嚣，“你血口喷人！你就是因为我替江同学说话了所以才记恨我，想挑拨我跟江同学的关系！”
沈晚晚冷哂一声，“你跟我同桌有关系么？”
唐娇娇，“什么？”
沈晚晚，“根本连关系都没有，我怎么挑拨？”
唐娇娇气到直接尖叫了一声！
她扯了扯周书皓的衣袖，撒娇似的，“班长，你管管她啊！”
周书皓觉得自己特别男人，看着沈晚晚就说，“没有证据就随便冤枉别人，这确实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如果唐同学追究，她甚至可以告你诽谤！”
“都别特么废话！趁老子现在还有耐心好好说话，赶紧把药给老子拿出来！”
这时，江亨暴怒的吼声把全班都镇住了。
原本都等着看沈晚晚热闹，可这会见校霸发威了，一个个都怂了，纷纷了掏桌洞证明清白。
“绝对不是我！”
“江同学，也不是我！”
“谁那么手欠儿赶紧拿出来吧，可别连累我们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沈晚晚自导自演？”
“不能吧，人家都是江总未婚妻了，偷药干嘛啊……”
“那难道真的是唐娇娇？”
有人问韩大丽。
韩大丽摇了摇头，“谁知道……反正不是我……”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瞅了瞅就坐在自己后一排的唐娇娇，还是默默把自己的椅子往前移了移。
“有证据，”少女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沈晚晚下巴朝唐娇娇呈现抱着胳膊姿势的手抬了抬，她说，“我的药瓶上沾到了荧光笔液，这笔质量巨好，荧光沾在手上很难洗掉，特别是指甲的位置……看看她手就知道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沈晚晚是故弄玄虚，可当周书皓拿起瓶子检查，真的看到瓶盖周围带了一圈已经发粘了的荧光液。
因为荧光粘到的位置特殊，只要拧瓶盖的时候，手是一定会粘上的，指甲粘上也很有可能。
江亨想起什么，赶紧看一眼自己的手。
“靠！”
只见他那只本来都能当手模的美手，食指和拇指上果然都是屎黄色的荧光。
唐娇娇扫上一眼，脑子里‘嗡’的一下，也懵了。
其实她这几天一直没注意过自己指甲上有没有荧光笔的颜料，她每天都洗手，感觉应该没有，可这会儿看到江同学手上那么明显的颜色，又叫不准了。
她下意识就抠紧了自己的指甲，并往后退了一步。
脚跟踢到凳子“滋啦”一声，吓得韩大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脱口而出就道，“娇娇，不是你做的你心虚什么呀？”
“谁说我心虚了？？”唐娇娇渐渐有些慌了。
沈晚晚睨向她，精致的眉眼略眯了眯。
其实沈晚晚刚刚的话是故意夸张，那荧光笔质量确实好，但也没那么难洗。
江亨的明显是因为他刚刚拧过瓶盖，如果这件事是当天发现的，或许能抓到证据，但已经过去三天，谁也说不好还能不能留下痕迹，不过他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唐娇娇就已经方寸大乱，马脚毕露。
周围也开始有人劝。
“是啊娇娇，你把手伸出来给他们看看吧。”
“娇娇，你就给他们看看吧，咱们都一个班的，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
周书皓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那瓶药属于江同学的私人物品，就这样丢得不明不白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得查清楚的。
周书皓有点咬不准唐娇娇手上到底沾没沾上，犹豫几秒，觉得应该没有。
“唐娇娇，我是班长，这件事听我的，你就伸出来给沈晚晚看看，”周书皓小声说，“你放心，班长会让污蔑你的人郑重跟你道歉！”
可他越这样说，唐娇娇的手就越是捏得死紧。
跟着身上都开始抖了。
“不行！我不能伸！”唐娇娇摇头否认。
周书皓不理解，“为什么啊？”
唐娇娇结结巴巴的，“因为……因为我今天也用荧光笔了！不巧就弄上了颜色！而且也是黄色的！”
“这么巧，”沈晚晚淡笑了笑，“那你把笔袋拿出来我看看，看看你有没有这个颜色的荧光笔，如果你说你是借的，那就说出来是跟谁借的。”
沈晚晚直接把后路给她堵死。
唐娇娇立刻看向韩大丽，但韩大丽显然没有要跟她配合的意思，转头就转回去了。
唐娇娇说不出话了，一个个谎言昭然若揭
周围人都惊呆了。
“连男神的东西都敢偷，唐娇娇不是疯了吧？”
“她图什么呀？”
“难道是嫉妒沈晚晚？我偷偷跟你说……其实唐娇娇的嫉妒心可强了……”
沈晚晚瞧了瞧四周，又气定神闲地看回唐娇娇，“怎么？拿不出来？不是说刚刚才用过的？”
听他这样说，就连周书皓看向唐娇娇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周书皓后悔自己站在唐娇娇这边了，害得他跟着一起丢脸！！
面对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唐娇娇越发抬不起头了。
她心内慌乱的一批。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伸手了！
说不定她运气好根本没沾上！
可现在她说了那么多谎话，一个都圆不上！
沈晚晚咄咄逼人也就算了，当看到江亨走向她，唐娇娇紧张到心脏都我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江同学……你听我解释……”
京市一中的学生都知道，江亨发起狠来，连女生都会揍的！
唐娇娇心里委屈极了。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怕江同学误吃了沈晚晚送的药生病吗？？
她换进去的那瓶维生素，价值好几百块呢！肯定比沈晚晚给的破药还要贵！
江同学凭什么这么凶？？
唐娇娇难堪地紧咬着唇，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不就是一瓶破药吗？
她赔一瓶就是了！
想罢，唐娇娇一脸委屈地道，“既然沈同学非要诬陷到我身上，那不管我怎么解释，沈同学都能想出新的理由来，那就当是我拿的好了，我再赔你一瓶，这钱我出了，这样行吗？”
反正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有八千多呢！
“姐怕你赔不起，”沈晚晚意味颇深地说道，“不用赔，道歉就行，承认是你偷的，然后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这种事。”
“沈晚晚人好好啊，我以前竟然都没发现！”
“人家是江总未婚妻，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了。”
“我有点纳闷的是，唐娇娇还会赔不起吗？她家不是挺有钱的吗？上次咱们班开派对，她背的包可贵了，难道是假的？”
“谁知道呢，不过她家如果真那么有钱，又怎么会偷别人的药？”
学生们的议论像铁锤似的，一下一下砸在唐娇娇头顶。
她死咬着嘴唇，是必然不会道歉的，道歉就等于承认了！
她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唐娇娇自己在班里曾经都是被女生簇拥羡慕的对象，可自从沈晚晚来了以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现在竟然有人敢怀疑她背的是假包！
唐娇娇咬了咬牙，“赔你一倍的价格不够对吗，行，我赔你五倍！”
沈晚摸了摸下巴。
五倍的话……
好像她也不亏。
“成交！”
唐娇娇觉得自己给高了！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就算是打肿了脸，也要充这个胖子。
唐娇娇不傻，她绝对不会问沈晚晚价格，那沈晚晚还不坑死她？？
她扭捏着表情看向江亨，嗓音百转千回，“江同学，她的补脑药多少钱一瓶？”
江亨一脸厌世表情，他现在心情很差，不想说话。
沈晚晚两条的长腿叠上，她跟江亨说，“同桌，那瓶药里我一共用了两片艾神子，别的钱不收了，就收她这两片艾神子的钱就行。”
江亨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沈晚晚的会计小弟。
但想起自己刚才还冤枉了沈晚晚，又没资格跟人家耍脾气，摸一把脸，把帐帮他同桌算明白了。
“艾神子一片二十万，两片四十万，这是一倍的价格，五倍的自己算。”
“微信超额，你直接转账还是支付宝扫码？”
唐娇娇闻言，眼珠子瞪得老大！
四十万？
那五倍，岂不就是二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