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出了营帐，也没带小顺子，就一个人在营地里慢慢溜达着。


    都兰之前的那些话，已经给了十阿哥当头一棒，打了十阿哥一个血淋淋。而她后来的那番话，则是一把盐，毫不留情地洒在了十阿哥的伤口上。


    坦白来说，都兰这一次给十阿哥的打击，已然是空前绝后的惨烈。


    “爷，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十阿哥嘴里嘟囔着，脑袋里却在反复想着都兰说的那些话。


    这世上的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哪怕这好听的话是谎言，很多人也是愿意相信这些话。而真话，伤人心啊。


    “王爷！”


    当十阿哥转着转着，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娇柔的呼唤声。


    十阿哥顿下脚步，扭头望去，看到旁边喊她的人，也是稍稍愣了下。


    王氏！


    此时此刻，喊住了十阿哥的人，赫然是为十阿哥生了一个女儿的王氏。自博尔济吉特氏嫁给十阿哥，十阿哥只是偶尔会碰到他后院的女人们，而当时，王氏刚生产不久，不是在坐月子，就是在陪着她的女儿，倒也没怎么往十阿哥的身边凑。


    不像那郭络罗氏，总是会找些机会往十阿哥面前凑。可结果呢，郭络罗氏越往前凑，越是不受十阿哥的待见。


    “有事么？”


    看到是王氏，十阿哥宁海中的表情稍稍缓了缓。他的目光落在走在郭络罗氏身边的两个嬷嬷抱着的两个孩子身上。


    两个，都是女孩儿。


    大的是十阿哥的长女，生母是被留在京城的郭络罗氏。小的则是王氏的亲生女儿，如今还不满一岁。


    “婢妾无事，只是瞧见王爷在这里，便过来打声招呼，婢妾告退！”


    王氏看出十阿哥的心事挺重，自然是没想多留。


    可就在王氏准备走的时候，被嬷嬷抱着的大格格忽然开口，冲着十阿哥喊了一声“阿玛”。


    大格格康熙四十五年出身，而今已经一岁多了。


    但她叫出“阿玛”二字，却是第一次。


    “什么？！”


    十阿哥听到大格格的这一声喊，顿时如遭重击，呆呆地望着被那嬷嬷抱着的自己的长女。


    同样发呆的还有王氏，她虽然私下里一直在教大格格说“阿玛”，可她还真的没告诉过大格格，十阿哥就是“阿玛”。


    “阿玛！”


    小小的人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十阿哥又喊了一声。


    “哎！”


    霎时间，十阿哥满脸的欢喜兴奋。


    他的女儿会喊“阿玛”了，哈哈，好，真好！


    瞬息之间，十阿哥身上的抑郁之气散得干干净净，他大步上前，走进那抱着大哥哥的嬷嬷，想着大格格伸出手，道：“阿玛抱一个，好不好啊？”


    “抱，抱……”


    小丫头挥舞着小胳膊，冲着十阿哥喊出声来。


    十阿哥当即兴奋而又小心地将大格格从嬷嬷的手里接了过来。


    虽然已经做了几个孩子的阿玛，但很显然，十阿哥这抱孩子的姿势，相当的欠。


    他如同机关人一样，小心谨慎地抱住了大格格，动作是相当的不规范，而且十分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