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远和离上殇既已言道礼尚往来,那么对于史大官人的回礼,当然不能免了俗,总得轰轰烈烈叫人记上一辈子才行。
出了衙门直接上了史府,因离上殇现在一瞧史家人就觉恶心,所以这史府虽是到了,可她也没打算现身史府看史大官人那一番道貌岸然的虚假样。
史府,百鬼窟的离大窟主是不打算委屈自己贵步临贱地的,不过白泽远那处总得现身给大家个说法,顺带叫问天问地两人安心,免得久久不见窟主回来两人会压不下心内的怒意,最终杀了史府一行已泻心怒。
上了史府,言道漠北双淫已是受擒,离上殇也已经安然无事平安救出,白泽远当面向史大官人请辞,不愿再多留一二。
史大官人这份处心积虑馈赠的礼,没以贩拐良家妇人之罪将其送入官衙已是白泽远给足了史大官人的面子。虽史大官人心内悔恨,多次想请白泽远留下再住几日,且请他能说服离上殇重入史府,给他一个赔礼赔罪的机会。可恶事既已行,其心当诛,这赔礼赔罪的机会凭甚要依了他的请求,给他这赔礼赔罪的机会?
史大官人的求请,白泽远直接冷笑驳回,冷冷言道离上殇已启程离了陵城,对他的赔罪全无半分兴趣后,白泽远这才带了问天问地一并离了史府。
白泽远离开,慕容华自是随着一道离的,而史大官人做出这等害人利己的事,实出所料的展悠然怕是不会再与他称兄道弟。抱了一拳,意是兄弟之情已是断了,展悠然与赛华扁也随了白泽远和慕容华,一道离了史府。
史府的怨,面上是不结了,毕竟白泽远可是个侠名远播之人,以德报怨才是他素来会做的事。不过以德报怨,虽是顾着白泽远江湖上的面子,可委屈既然受了,总不得就这般咽下这份委屈吧。
表面上以德报怨,成了白泽远江湖侠名,实则离了史府,白泽远不忘特下叮嘱,让问天问地亲为史大官人备那份礼尚外来的大礼。
问天问地办事,白泽远和离上殇都放心,一番叮咛之后,白泽远一众这才出了陵城在城郊陵城边处与离上殇汇合。
等候在城边郊外,在陵城界碑边上来来回回走着。因左等右等实在无聊,离上殇甚至还往界碑上审了许久,瞧瞧上头是否真有漠北双淫来城前留下的印记。
传言漠北双淫凡到一处地,总会在城郊外头的界碑上扎入一支鲜折的花枝,因这一件事记得极深,以至于无聊之下的离上殇还抽空上界碑那处细瞧。谁知来来回回瞧了半晌,险着没将界碑从地里拽提起来,根本没在界碑上瞧见任何疑似鲜枝入扎留下的孔印。
细瞧许久,最后确定这一切都是外人以讹传讹下的胡诌后,离上殇这才弃嫌“切”了一声,随后开口叨讽说道:“三人成虎啊,果然什么东西只要经过人的嘴,最终出来的都与现实完全不符。说什么漠北双淫每到一个地方总会留下一支新鲜这段的花枝以作通告,屁啦,这界碑上压根啥都没有,除了风雨的洗礼之外,连个能塞指缝的洞都没有。我就说嘛,那漠北双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除了轻功稍稍拿得出手,其他的功夫都一般,总会有单凭鲜枝就能射扎石碑的本事。谣言吓死人,果真谣言吓死人哦。”
当初就是因这谣言,钟艺凌那处才会叫离上殇和白泽远误当作漠北双淫,对他们暗下杀埋,如今亲身一探发现一切都是以讹传讹后,离上殇这处不免几分失落。
失落下的“啧”叹,人也一个劲的言道人嘴吐不出实话,就在离上殇无趣不知还能用什么打发等人的时间时,白泽远一行人总算到了。远远瞧见白泽远等人渐行渐近的身影,这前一刻还闷得不知趣的离上殇下刻眼珠子直接亮了。
不再纠思漠北双淫现实与传闻的不符,扔了手中顺手扯下的枝条而后踮脚冲着白泽远打着招呼,几声扬起的招呼声落后,离上殇直接施了轻功迎了上去。几下的轻起轻落,人也到了白泽远跟前,笑呵呵看着白泽远,离上殇怪嗔说道。
“这么慢,折腾什么呢?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疑了史大官人留你们下来吃晚饭了。”
娇娇嗔嗔的话,白泽远这处也是无奈,直接横了她一眼,白泽远说道:“你觉着史大官人还有脸留我们下来吃饭?”
笑着连声呵了几声,离上殇耸肩说道:“这我哪知道,横竖那就是个不要脸的,这要不要脸的事,谁晓得干不干得出来。”
离上殇叫史大官人设计陷害,以至于让花胡劫走数日,这几日赛华扁总是挂着她,担恐她出事,如今见着她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全然不像叫人给伤了,赛华扁那处可算稍缓一口气。提吊胸口的气略见微吐,稍稍一番轻吐后赛华扁说道。
“离姑娘,你没事吧。”
这担询的话落下,离上殇这处顺声瞧了过去,笑着看着他,离上殇说道:“没事?当然没事,就区区一个淫贼,我能有什么事?”
单凭漠北双淫的武功,就论本事来说当然不能叫离上殇出事,可如今最大的问题并非本事上的亏事,而是旁的。
离上殇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姑娘,而那将其劫走的花胡又是江湖有名的淫贼,这里头的事究竟出还是没出。
倒是叫人难说了。
赛华扁的担询,离上殇笑着答应,不过这应答的话刚刚落下,离上殇很快就明了赛华扁这番话下另一层意思。
叫淫贼劫走,这有没有出事可是两层全然不一样的意思,虽然对于这所谓的贞操离上殇和白泽远并不像现如今的女子那般瞧得那么重,不过平白无故的,她也不希望自个叫人误会,尤其展悠然还在边上瞧着呢,这一份误会就不能结。
当即眼瞳都瞪了,冲着赛华扁就是一声“呸”,离上殇说道:“什么出事没出事,你这跳大神的脑子里胡想什么啊。”
话下的另外一层意思叫离上殇挑明,赛华扁这处也是面臊了,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开口,倒是离上殇那儿,向来不拘小节的她在一声鄙嫌之后横眼说道:“放心吧,姑奶奶我好着呢,里里外外都没出事,一切都好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你这跳大神的满脑子都塞些什么,竟是些龌蹉的东西,就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换来神医这个称号的?完全没个佛手佛心样好不好。竟然会觉着那没用的淫贼能让我出事?我有那么逊吗?花胡那个淫贼有那本事吗?”
就凭花胡,有那本事才怪?对于赛华扁的担心,离上殇甚是不屑,而白泽远也不希望自家闺蜜平白摊上不必要的污名,当下接了一声,白泽远说道。
“关于小离有没有出事这一件事,赛兄不用担心,就凭漠北双贼那两人,哪能叫小离出事?闹都不过她闹性的。白某去的时候那两个淫贼已叫小离绑了耍着玩,狼狈不堪,若非白某去得及时,只怕那两淫贼都没命上衙门供罪了。”
自家闺蜜自家帮,就算说出的话跟现实不符,白泽远也能睁着眼睛将一切都说成实的。此事事关闺蜜清誉,白泽远当然一切全帮闺蜜,也是这话落后,赛华扁那处点头说道:“原是如此,看来离姑娘的本事,不容小觑啊。不过离姑娘既早脱了限囚,为何不早点回来,倒是叫白兄担心了。”
原是想说她这样闹性会叫他们担心,不过细细一想又觉这话好似不大适合,赛华扁中途改了意。而他这意改的话离上殇也没听出来,在闻得赛华扁这声询时,离上殇乐着说道。
“为什么解了难却不第一时间回来报平安,当然是因为那两个淫贼好玩有趣啊。你们也不想想,江湖有名的淫贼啊,不知祸害多少良家妇女,这么有趣的玩意儿我怎能不多玩上几日,就直接交给官府呢?”
白泽远不希望她的清誉受损,离上殇自然也没打算平白在自己的声誉上多添一道叫淫贼劫色的污点,自然而然接了白泽远的话,说得倒是极对她的性子。
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干出这样的事,也是合情合理。一番说辞,已让众人心安,而此事若是要说也与展悠然有几分干系,闻见离上殇没受半分委屈,心内早已内疚的展悠然抱拳说道。
“此事全是因了展某,是展某交友不严,结交心渡恶心之徒,显得害了离姑娘蒙受屈辱,展某在这给离姑娘赔罪了。”
赔罪,这是肯定要赔的。
不过因了这赔罪的人是展悠然,离上殇倒是没起怒气,这要是换成别人,害得她差点叫淫贼劫了色,就算不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离上殇也不能轻易饶了对方,不过展悠然却是个例外。对于这玉树临风甚对她胃口的展大盟主,离上殇哪会觉着此事他也有过,当下忙是笑着摆了手,离上殇说道。
“这事又不能怪了展盟主,人心隔肚皮嘛!没出事前谁能提前知道自己结识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呢。那姓史的自个道貌岸然没安好心,那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跟展盟主有什么关系。”
笑着连声摆了手,离上殇直道此事与他无关,反之展悠然,心中甚是愧疚,离上殇的道言与己无关反倒让他很是惭愧,当下又是抱拳,展悠然说道:“虽离姑娘觉着此事与展某没有干系,可离姑娘会上史府小住仍是因了展某缘故,此事要说展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往后离姑娘若是有事吩咐,大可直接开口,展某定然全力相助。”
展悠然的定会全力相助,对于离上殇来说就是一个承诺,而这样的承诺离上殇求之不得。眸儿眼儿直接乐出色来,离上殇那儿笑呵呵应着,倒是白泽远这儿,却因展悠然的承诺蹙了眉。
展悠然,不知为何他很难相信这人,见着他这番承诺下的他日相帮,白泽远稍是一顿,随后开口断道。
“京都突有要事,白某不能承了先前所约上展兄府上小坐,现就得改道直往京都,不知白兄与赛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六夫人一事还等着他两回京探查,此事极是重要,一刻都不能耽搁。白泽远这话叫离上殇顿时回了神,当即点了头,离上殇说道:“是啊是啊,京都突然有些麻烦事得白大人亲自去处理,所以展盟主你的府上我们是去不了了,要不你要是不忙的话,到可以改道和我们一块去京都。”
对于展悠然,离上殇显然还没死心,一路上都在纠思如何与展悠然增进关系的她自然不会放过邀请展悠然入京的机会。
邀请的话,离上殇当然不会放过,只不过改道京都同行,显然也是难了。
拳上一抱,优起淡笑,再谢过离上殇的邀请后展悠然说道:“离姑娘的邀请展某先行谢过,只不过展某家中尚有不少事,此次不便与离姑娘和白兄同行,下一回若有机会,展某定当亲上京都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