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肚子的酒,人也半迷半醉,连路都走得不直溜了。酒壮熊人胆,这有的人一旦几杯马尿灌下,可是连老天爷都敢咒的主。
瞧了白泽远独身一人坐在那处,一袭贵奢看着便是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这些醉眼的鲁汉自然想在他身上寻些乐子。笑着同边上众人说,道言自个现会子就上前给那白衣公子颜色瞧瞧,这粗汉起身就朝他那处走去。
悦来客栈的二楼,不算大,却也绝不小,可不大不小的地总有个范围。白泽远虽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不过那醉汉没颠几步也就到了。迈着步,打着酒嗝,一身酒气近了白泽远的身,待人走到白泽远桌旁处,那醉汉打了嗝说道。
“我说这位公子,难不成你不知这悦来客栈的二楼有主了吗?”
眼未移对,举着茶品了抿,待那茶品之后嘬抿茶香,白泽远这才应声问道:“敢问这悦来客栈的二楼叫几位英雄包了。”
那汉子道:“这到没有。”
白泽远笑道:“既然没有,开门生意入门便是客,这二楼为何我来不得?”
话音落,人也抬眸对了上去,白泽远这话和态度,可是明摆着不给这汉子留面子。因他这驳应的话,后头那些瞧戏的鲁汉们直接哄声大笑起来。
直接爆起的笑,叫着莽汉气得脸都羞红了,他来这儿是给白泽远颜色瞧的,可不是让他当面驳反自己,引得自己叫人当趣瞧。
酒本身就是壮性的东西,几杯浑酒下去,不止能叫人醉了眼,也能叫人醉了脑子。耳边都是汉子们的哄声大笑,不时还有几句笑讽的话刺入耳中,在众人的哄讽之下这汉子的脸直接炸了红。
气胀的恼怒,醉了的双眼中怒火迸爆,一巴掌重重砸拍在桌子上,莽汉吼声喊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爆起的嗓声,到也刺耳,只是这只凭嗓门连半丝内劲都不懂得提用的暴吼,何有威震力。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正眼都懒得再去瞧上一瞧,收了眸再次提起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白泽远显然已不愿再与这人多费口舌。
口舌都不愿再费,这一份瞧不入眼再直明不过。
身后兄弟看着,姑娘也在那处看着,白泽远的不愿搭理对于莽汉来说就是驳他面子。男人面子比天大,若是谁让他失了面子,他就绝不能让那人好过。
本就灌了一肚子的浑酒,脑子不大清醒,加之白泽远的不屑身后众人的笑讽,这莽汉一个酒劲冲脑,当即就暴起怒来。咒骂了声“他奶奶的老子要你看好”,这莽汉直接提拳就往白泽远脸上打去。
铁重的拳头,加之这一拳也是卯足了劲,直接迎面揍来若是叫莽汉揍了个正着,就算牙口不断嘴角也得淌血。莽汉一声吼,众人心里已叹这白脸的公子恐怕的成花脸了。谁知汉子这一拳砸下,这英俊的俏公子竟然不为所动,全然不将莽汉的拳头放在眼里。
重拳至,眼瞧莽汉的拳头就要落到白泽远脸上,就只见白泽远手左手一抬,指如电闪突袭,左手指尖猛朝莽汉拳出虎口穴点去。指尖触点,莽汉重出的那一只手瞬间麻了软,整只胳膊从指尖到手肘胳膊全都瘫了。
麻上的软酥,力道顷刻间被卸毁,原本握得紧重的拳头在虎口遭击那一刻直接松了。松开的拳头,白泽远的手趁机寻缝游切而入,指头改点为擒,捏擒莽汉虎穴随后劲道一施,直接将莽汉的手腕扭掰折锁。
手上先是一麻,随后被折扭掰后又是一阵剧痛,因这麻痛的叠加,莽汉的酒劲顿时全消。吃痛下人已直不起身,整个人单膝软跪在白泽远跟前,手腕反折身子也不停随着弯折的方向倾去,酒醒后的莽汉惨声喊道。
“疼疼疼,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剧痛之下,再醉的脑子也该醒了。手上掰擒着莽汉的胳膊,白泽远仍是一副风轻云淡闲惬模样。一手擒人,一手举杯,将茶杯举至唇边再抿一口,白泽远轻声说道:“茶香醇溢,这悦来客栈的龙井倒也不错。”
原想上前寻白泽远霉头,谁知这人竟是个练家子的,白泽远出手迅猛,那些醉汉围观不知里头深浅,见了莽汉叫白泽远擒后当酒起怒起。逐一重拍桌面,汉子纷纷起身大声呵斥,怒爆场面顿现。
不知深浅的粗鲁莽汉,若是不给些教训,只怕这酒起胆子也就随之壮得没边了。耳听那些粗野汉子的言语辱骂,白泽远眸眼一斜稍是一瞥,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
手上虎口遭白泽远擒叩,莽汉本就疼得浑身打颤,如今因了兄弟骂辱这白衣公子手上的劲道再添,莽汉更是疼得整张脸都扭白了。曲扭苍白的脸,豆大的汗滴从额间滚落,因为剧痛气息都快吐喘不上,担恐因了兄弟的叫嚣白衣公子手上的力道还会再增,莽汉提气直接冲着那些人吼道。
“他奶奶的,全都给老子闭嘴。”
这声吼,众人的叫嚣顿时全收,待这些人全都闭嘴后莽汉这才白惨了脸哀求道:“英雄,英雄饶命。”
凄怜的模样,哪还有刚刚酒醉时的横性,白泽远来此本就不是教训这些人,如今见着莽汉怜求,他也无心多事,当下松了手说道:“滚开。”
浅浅的两字,对于莽汉来说如临大赦,急忙握着自己的手软斜后退,一面哈着赔笑一面退至兄弟那处。
这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爷,瞧着弱不禁风,实则却是个有真能耐的主。见着莽汉在他手下吃了大亏,现如今一副媚谄模样,那些汉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莽汉逞了酒劲上前作戏白泽远,花姓女子那处可是瞧入眼的,打从白泽远上了二楼,她的那双眉眼就一直丝勾在白泽远身上,如今见着他出手叫这莽汉吃了大亏,花姓女子当即就乐了。
上回见白泽远时,她就觉着这公子爷好看得紧,如今换了这一身华奢锦衣,更是多添不少风流洒态。漂亮的姑娘人人喜欢,同样的,这风流的公子也是叫人见之难忘。
笑看一切,待那些粗野的汉子叫白泽远惊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时,这花姓女子也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能的庸汉身上。一手持壶,一手拿着酒杯,从桌上滑身而下,花姓女子一面扭着腰身一面走到白泽远身侧。
十余步的路,竟是扭出一片春色漾漾,待人行到白泽远边侧时,花姓女子笑着说道:“公子,上次一别,公子可还记着奴家?”
笑吟吟的色,媚态尽显,因闻花姓女子这一番话,白泽远放下手中的茶,随后抬眸对上她的眼,说道:“原来是姑娘你啊。”
这话刚落,花姓女子笑得更是柔妖,眼眸勾勾将白泽远从上到下巡审一番,花姓女子笑道:“没想到公子竟还记得奴家,这真是奴家之幸呢。”
唇上勾笑,白泽远道:“姑娘这等特色之人,只怕不管谁见了,都难忘吧。倒是姑娘这一回上前又是为何?莫不是在下又搅了姑娘喝酒的雅性,坏了他人请姑娘喝酒的好事,姑娘又来找在下讨说法?”
上次便是如此,因这些人实是有伤风化,慕容华看不过眼说了几句,有人顺不了耳上来寻他们麻烦,结果叫慕容华几招废了。人被废,逃得自是狼狈,也正是因了狼狈逃离,以至于这姑娘与那些人饮酒作乐的一桌子钱钞无人付会。
付银子的人没了,姑娘自得找罪魁祸首讨要说法,当时这花姓女子便是拿了酒上白泽远和慕容华那处讨寻说法的。上一回这姑娘一来白泽远就烧了十余两银子,如今人又过来,且合了刚刚一事,谁不觉着花姓女子这一回过来又是冲了他人坏了自己个好事来的。
几个汉子已叫白泽远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魂都不见着归,这一桌子钱钞怕是也不定会记着去会。钱钞汉子不出,姑娘看着又不想会出钱付账的,这一回上来,十之**仍是因了旧事。
已有第一次,再来一次也是可的,故而白泽远会那般笑询很是正常。倒是那花姓女子闻了他这话显然有些不喜了,娇媚的眸儿就那样勾勾一横,花姓女子娇嗔说道:“公子这话可就过分了,难道奴家每次过来都是为了那钱钞不成?”
这娇嗔的话落后,白泽远反询问道:“若非因了在下坏了姑娘兴致?姑娘这一回来这又是为了何事?”
斟了一杯酒递到白泽远跟前,花姓女子笑道:“自然是来请公子喝酒了。”
杯中纯酿,酒香扑鼻,混着花姓女子那一身勾散的脂粉味,更显几分迷人心醉。姑娘请他喝酒,倒是件好事了,看着花姓女子递到跟前的酒,白泽远稍是微眉一挑,随后伸出手正打算接过那杯。谁知手才刚刚抬起,女子竟又收回,将酒杯移至唇边浅嘬一口,半杯水酒入了喉,女子这才将那杯酒复递到白泽远跟前,笑道。
“公子,请。”
杯中酒半抿,残酒请君饮,这花姓女子此番用意。
谁人不明。
女子的杯中残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看着那已剩半杯的浊酒,白泽远眉挑眸暗,随后接过女子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