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水草牧场,大营外。
扎扎父子,终于通过了楚擎的“考验”,全族投靠不说,也给冬图部族长木纳奥拉坑了过来。
冬图部当代族长木纳奥拉一米八十多的身高,挺个将军肚,四肢极为健壮。
草原上善战的凉人,大部分都这体型,不过大多没木纳奥拉这么高,很多都不到一米七,肌肉有,但是脂肪包裹着肌肉,其实不止是凉人,昌朝的很多武将也这体型,不像是后世健美冠军那样,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棱角分明。
没扎着辫子,而是个大光头,长的有点像是秃头吴彦祖,不是没头发的吴彦祖,而是妹说就是零卡的那个吴彦祖,极具压迫感。
带着二十多人,胆儿挺大,在小扎扎的陪同下,木纳奥拉入了大营。
盛兆军亲自接待的,行了草原礼。
盛兆军、老扎扎、木纳奥拉,都有属于自己的剧本,也都以为自己是知晓一切的人。
先说盛兆军,大军哥知道,楚擎带着不少老卒和一些边军,去了游隼部,兵分两路,一些人暗中观察游隼部,剩下的人去了冬图部绘制舆图和地形,同时暗中观察冬图部的人马调动。
老扎扎呢,现在算是铁了心的投靠昌朝了,骗木纳奥拉,说咱合伙忽悠捉狼军,说假意投靠他们,然后等咱们的手下过来的时候,里应外合,我们在里,你们在外,暴起发难,一起干掉捉狼军。
一开始木纳奥拉是有点怀疑,不过老扎扎按照陶少章那么一说,说是为了“自保”,为了和大王子冰释前嫌才这么干的。
最后再说木纳奥拉,相当的激动了,干掉捉狼军,对每个草原部落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木纳奥拉这才亲自赶了过来,做戏。
结果三人刚坐下,盛兆军还没客气完,木纳奥拉瓮声瓮气的开口了。
“我要见捉狼军的头领,不和你谈。”
盛兆军哭笑不得。
楚擎带着捉狼军出去踩点了,这上哪找去。
见到盛兆军不说话,木纳奥拉眉头一拧,用着流利的汉话说道:“我来了,亲自来了,冬图部的诚意,满满的,他为什么不肯见我,我不配?”
“我可以代表他。”
“不,你代表不了他,我要见他。”
其实木纳奥拉想见捉狼军头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知道第二代捉狼军头领长什么样,到时候打起来,他亲自宰了这家伙,别被游隼部抢了先。
“他不来,我就走。”
说完后,木纳奥拉直接站起身,作势欲走。
盛兆军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好,我去寻,你等着。”
结果没等盛兆军出了帐篷,老扎扎略显郁闷的提醒道:“我与他说了,捉狼军的头领,是一位年轻的勇士。”
老扎扎不知道楚擎离营了,但是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儿,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盛兆军,木纳奥拉知道楚擎是个年轻人,他也讲过外貌特征。
盛兆军脚步不停,出了帐。
过了片刻,盛兆军带着一个满面戾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老扎扎一脸懵逼,没等木纳奥拉开口,年轻人一脚踹翻了木纳奥拉面前的矮桌。
“就他娘的你要见本将?”
木纳奥拉满面怒容,霍然而起,下一秒,年轻人抽出长剑,一剑劈在矮桌上。
“老子正在宠幸你们草原上的大娘们,你敢打扰老子?”
陶少章满面冷笑,直视木纳奥拉:“你有几个脑袋够本将砍,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盛兆军嘴里暗暗发苦。
他是真找不到人了,全营地,能演楚擎的,都被楚擎带走了,南宫平、肖轶、王通通,全都带走了,就剩下这么个玩意,除了陶少章,他是真找不到别人了。
还有付家二傻,但是从外表上来看,盛兆军觉得付家二傻可能还不如陶少章。
演戏两大流派,陶少章不走“表现派”,而是走的“体验派”。
前者,表演不是演员与角色的“合一”,而是“表现”,逼真地表现情感时,始终保持冷静,不为所动。
后者呢,也就是体验派,情感要重于理智,要将自己置身于角色的生活中,体验角色的情感。
陶少章呢,就很“体验”,在一些部落的口中,楚擎就是昌朝朝廷派到边关的疯狗,所以陶少章现在演的不像是楚擎,像是疯狗,疯狗体验派。
陶少章斜着眼睛,与满面怒容的木纳奥拉四目对视,空气隐隐有火光迸现,气氛剑拔弩张。
“你想死?”
陶少章向前探了探身子,提高了音量:“你这么看着老子,你想死?”
木纳奥拉咬着牙:“我,不畏惧…”
“你想死?!”陶少章再次向前迈出一步,都脸贴着脸了,低吼道:“你想死?”
木纳奥拉大吼:“我不怕死,我不畏…”
陶少章吐沫星子都喷到木纳奥拉的脸上了:“你想死?”
木纳奥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陶少章的逼视下,紧紧攥着拳头。
陶少章再次开口,带着笑容,满面不屑的笑容:“你想死?”
“我…”木纳奥拉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一咬牙,后退了一步:“冬图部,木纳奥拉,向捉狼军头领,献上至高的敬意。”
说完后,木纳奥拉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弯腰施了一个草原大礼。
陶少章哈哈大笑,收了剑,转身,走了几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书案后,脸上,挂着那种陶家大少独有的、强大的、自信的、普信男式的微笑。
木纳奥拉此刻决定,他要将最用残忍的方式,杀掉这个侮辱他的人。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刚刚对视时,他的内心里,竟然心生了几丝恐惧。
他的确是不怕死的,可在陶少章的眼里,他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那种东西,仿佛可以涵盖星辰,也可以化为滔天怒火。
他可以确定,对方,是他见过最无畏的男人,无所畏惧,只有这种男人,才会有这种既清澈,又无惧的眼神,如同草原上永远准备着誓死一搏的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