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过的狗日的,恼羞成怒了,翻身下马,拎着鞭子就快步走了上去。
“大爷,您玩蜥蜴吗,穿女仆丝袜的那种。”
楚擎又变脸了,露着笑容,带着几分讨好。
探马们二话不说,齐齐抽出兵器给墨鱼围上了。
大家很了解楚擎,知道这小子坑人的时候都会先麻痹对方,笑呵呵的,然后再一挥手让大家上去圈踢。
事实上,楚擎还真不准备圈踢墨鱼,非但不准备,还有点心里发虚。
望着墨鱼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楚擎心里真的是特别虚。
他被雷劈这件事,京中几乎是个人就知道。
所以对方能知道,不奇怪,也不排除对方了解这个信息后故弄玄虚,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也是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
但是,对方提了卦,卦象!
什么卦象之类的,也是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
问题是,楚擎身后跟着个小家伙,也被人“卦”过,也就是昌贤。
当初在宫中获得天牢体验卡的时候,昌贤就说过,有个道人私下给他算了一卦,说这小子将来会登基成为暴君,叫什么玩意殇帝,然后昌朝就被干翻了,来了个什么夏朝。
初听之时,觉得就挺玄幻的一件事。
可随着地位的提升,对昌朝有着更深的了解,楚擎才知道,如果自己没出现,历史,可能真的就如昌贤所说的那样,昌朝被亡国。
因为麒麟石,太子会死,那么黄老四肯定是要把麒麟石收回的,这也就是说,黄老四肯定也会死。
一旦老四和太子挂了,能够登基的只有两个人,昌贤,或者吴王昌承恪。
麒麟石是慢性致死,不是突然致死,黄老四肯定会在身体越来越差的情况下,将皇位传给昌贤,昌贤在太上皇的帮助下,大概率会登基。
太子死了,老爹死了,陈言一定会查清事实,最后搞清楚是麒麟石导致的,再将这件事告知昌贤,刚登基的昌贤,绝逼会派兵攻打吴王,一旦打了,事情就大条了。
昌贤攻打吴王不要紧,问题是边军弊病重重,没死的拓跋鹰,也一定会趁虚而入。
因为要调遣关内军去边关抵抗凉戎,原本能够轻而易举的平了吴王,导致涠江南侧的战斗变成了拉锯战。
估计这时候,东海瀛岛那群王八蛋也趁火打劫。
随着战火四起,对大举屠刀的昌贤,世家一定会心生不满,而那些被老四干的夹起尾巴的王爷勋贵什么的,百分百会跳出来,即便他们不想跳出来,世家也会蛊惑他们跳出来,最后,中州洗牌,昌贤成为殇帝,昌朝末代皇帝,昌朝完蛋。
楚擎觉得,事情八成会这么发展,因为昌贤虽然心态转变了,可是这种转变,是对老四和太子的愧疚,当他最在乎的人不在了,愧疚就会变怒火,滔天的怒火,登基为帝后,成为暴君的几率,简直不要太高,而成为了暴君,做事也就是无所顾忌,基本上就是走向亡国的唯一道路了。
要知道昌贤没遇到楚擎之前,他的好,是对太子,至于百姓,这小子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楚擎坚信事情一定会这么发展,因为自己就是昌贤说过的那个卦象中的“贵人”。
遇到了楚擎,昌贤了解了百姓,麒麟石被摔碎了,演武日干掉了拓跋鹰,京中世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如果再补齐边军这块短板,说自己是扭转乾坤也不为过。
现在楚擎眼前这个老头,叫做墨鱼的老头,提雷劈,或许可能是骗子,但是提到“卦”,就不得不让楚擎慎重了。
墨鱼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擎,带着几分狐疑:“你让雷劈过?”
楚擎腼腆一笑:“有幸被劈过一次。”
“你不是好人?”
楚擎不明所以。
墨鱼还是那副狐疑的模样:“造了多少孽,才会被雷劈?”
肖轶大骂道:“老东西,你找死不成!”
如今在肖轶眼中,楚擎可以说是边军救世主了。
楚擎怎么当救世主,肖轶不知道,他只知道楚擎是受冯洛所托来到了边关,他相信冯洛,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对楚擎不敬。
昌贤拦住了肖轶,仰头看向楚擎:“楚师,学生能询问他一些事吗。”
很明显,“卦象”二字,也让昌贤心生波澜。
楚擎点头后,昌贤看向墨鱼询问道:“这位老先生,你说的友人,可是一位道人?”
墨鱼摇了摇头,没开口,也不知道是说不是道人,还是不愿意如实相告。
昌贤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墨鱼微微一笑,还是摇头,可这笑容的意思却很明显,根本不在乎昌贤是什么人。
楚擎弯腰施礼:“这位老先生,我叫楚擎,的确是被雷劈过,你找的,很可能就是我。”
墨鱼将楚擎扶了起来,轻声道:“昭者,至义,为三龙聚首,舍加身黄袍,至孝,为父享天伦,舍天下权柄,至善,为百万冤魂,舍山河万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既秦亦楚,既斐亦陶,秦斐,亦是楚陶,这便是老生友人所言,其他的,老生便不知晓了,只是让我等候一人。”
“不懂。”楚擎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我亦不懂,只是依友人所言,待一被雷劈的狗日…在此处待一人,若是你,老生便同行。”
楚擎和昌贤对视了一眼,前者又问道:“你能干什么?”
“精土木。”
探马们再次哄堂大笑。
这完全就是大刀面前耍关公,班斧弄门。
昌京下半年所有新盖的房子,不说九成九吧,至少八成八都和楚擎有关,在楚擎面前说盖房子,不是班门弄斧是什么。
楚擎倒是没笑,只是皱眉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要去哪,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就是听了一个友人的卦象,我还不是你的贵人,是你要助我一臂之力,成为我的贵人,是这个意思吗?”
“非也。”墨鱼笑道:“若你是卦象之人,老生虽是要随行于你,却也要观瞧一番。”
“观瞧什么?”
“心、力。”
“心力?”
“不错,想要我辅佐与你,先要知晓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若是不配,老生自然与你分道扬镳。”
“那我怎么知道你配不配呢?”
墨鱼指了指斜着眼睛望着他的肖轶:“连这种蠢货都可与你随行,老生为何不可。”
楚擎面露狐疑。
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自称老朽、老夫,若是普通人,称老汉,小老儿,这老生,还是头一次听。
想了想,楚擎转头看向福三,打了个响指。
福三会意,将一匹换乘的马匹牵了过来。
楚擎道:“你换个马吧,你那马跑的慢,我比较着急。”
“好。”墨鱼也不为计较,换了马,众人再次上路。
其他探马们面面相觑,云里雾里的,这就让这来历不明的老头跟着了?
楚擎与福三并肩而行,悄声道:“盯着点这老东西,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攮死他。”
“小的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