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庄子,红砖大院内,楚擎很郁闷,正在颠大勺炝锅。
他就知道,天上没掉馅饼的好事,都给足底按摩了,哪能喜加一啊。
陶若琳回来后就四个字,我要…吃饭。
楚擎觉得多了两个字,然后陶若琳去掉两个字,我要没了,就剩下吃饭了。
现在还没成亲,楚擎也不想冒险,只能“从”了陶若琳。
饿了,那就吃呗,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陶若琳平常是吃百家饭的,是的,没错,就是百家饭。
红砖大院里,就一个丫鬟,碧华,完了这大胖丫头还不会做饭,陶若琳也不会做,所以平常都是在庄子里东混一口西蹭一口的,有的时候实在懒得不愿意动弹,就啃大饼,那玩意放的时间长。
无奈至极的楚擎,见到后厨里有不少鸡鸭鱼,撸起袖子开始炝锅了。
陶若琳的嘴巴张成了可爱的o形,当年黄老四和个中二少年似的,说他要夺取皇位开创盛世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惊讶过。
福三也很懵逼。
他从来没见过楚擎下厨,倒是总见着楚文盛做菜。
小半个时辰,三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端上了桌,还有一盆蛋花汤。
陶若琳足足愣了许久,这才惊喜交加的冲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了楚擎的脸上,随即和蹦蹦哒哒的跑去大快朵颐。
楚擎带着福三坐了下来,都没吃晚饭,开始动筷子。
陶若琳将每道菜都品尝了一遍,连连点头,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会的真多。”
“那必须的啊,活好花样多,说的就是我。”
要论朝堂争斗什么的,楚擎不行,但是做饭这种事,他敢这么说,议政殿中百十号臣子,加起来都不如他。
“你总是带给我惊喜。”
陶若琳眉宇之间都是笑意。
这就是陶若琳吸引楚擎的地方,总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极为叛逆的另类。
君子远庖厨,要知道男子下厨是要被说道一辈子的。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的意思是厨子会杀生,鸡鸭鹅鱼之类的,并不是君子不进厨房不耻庖厨之意。
而陶若琳总是与别人不一样,楚擎的另类,反倒是吸引她的地方。
被另类吸引,自然也是另类。
福三也有点挺另类,都开始和陶若琳抢菜了。
楚擎笑吟吟的望着陶若琳,很憧憬,憧憬成婚后的日子,他越来越确信,这个世界,中州大地,昌朝,永远不会找出第二个如陶若琳这般适合他的女子了。
越是惊世骇俗不容于世的事,陶若琳越不会计较,两个人都很孤独,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便不会孤独,这是对孤独之人最好的慰藉。
陶若琳胡吃海塞着,余光注意到了楚擎的凝望:“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喜欢你。”
“喜欢?”陶若琳端起大海碗将鸡蛋汤全灌进了嘴里,用手背擦了擦嘴,笑眯眯的:“便是爱慕之意吗?”
楚擎笑着点了点头。
陶若琳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那你为何喜欢我?”
“乌鸦像写字台。”
“乌鸦像写字台?”陶若琳面带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楚擎微笑这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我再说给你说听。”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慕我的?”
“第一次见面。”楚擎睁着眼就开始说瞎话:“一见钟情,一见不日,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福三侧目看了眼楚擎,没吭声。
您那是一见钟情吗,小的都不好意思拆穿您,您就是馋人家身子。
“真巧。”陶若琳笑的花枝乱颤:“我也是。”
楚擎满面惊喜:“真…”
“的吗”俩字没说出来,楚擎满脸郁闷。
真的个屁啊,就陶若琳这种女子,如果对谁能一见钟情才是见鬼了。
楚擎是发现了,陶若琳损人是真有一套。
知道自己说假话,然后也说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不是损人是什么。
支着下巴,陶若琳巧笑嫣然:“遇到你之前,无聊的紧。”
“正常,人生都有这个阶段。”
“阶段?”
“不错。”楚擎笑着说道:“人生四阶段,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没到这四个阶段,或者处于阶段与阶段的间隙之间,就会十分无聊,现在你遇到我了,我遇到你了,我们就不会再无聊。”
“爱上一个人?”
陶若琳念叨了四遍,不解其意。
福三打了个饱嗝,也不知道是真撑着了,还是真懂了,喃喃自语道:“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有道理。”
楚擎老脸通红:“你是不是背着我吃羊肉了,怎么满嘴骚话呢。”
“小的没听懂您的意思,没吃羊肉啊。”
福三无知的表情,完美的掩盖住了他的智慧小眼神。
懒得搭理福三,楚擎看向陶若琳,心里还是没底,谈起了正事。
“你说,天子去了大棚,见到那么多钱后,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吧?”
“安心便是。”
陶若琳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说道:“不过我觉着,你应教训教训礼部,小六说,礼部尚书曹悟今夜伴驾,想来,他也是去了宫中告你的黑状。”
福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半晌:“少爷,您还是个礼部留个活口吧,如今礼部已经折了两个侍郎,一个郎中,三个管事了,因周有为一事,礼部还换了半数官员。”
“妇人之仁。”陶若琳反驳道:“你家少爷掌管千骑营,千骑营是天子亲军,若是朝臣不惧,又算什么亲军,如今礼部伤筋动骨,你家少爷若想震慑群臣,正好拿礼部开刀,不要总是被欺辱了才想着反击。”
“也对。”
福三傻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
这就是福三聪明的地方,对于不懂的领域,他从来不和别人争论,也不问。
楚擎笑道:“三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其实礼部倒下这么多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在楚擎眼里,不是他要手撕礼部,而是这群礼部官员自找的,其中不少人都是倒霉催,就这群倒霉催,拿打火机点屁都容易给煤气管道炸了,就算自己不出手,如周有为章松陵之流的,也得早晚完蛋,注定的事。
不过陶若琳说的也有道理,千骑营在他的带领下,做事越来越高调,而且什么都管,也引发了朝臣们的不满,既然如此,是要表现出强硬的态度了,这话一点都不错,不能总等别人找自己麻烦,想杜绝这种情况,就要先找别人麻烦,多找几次,就没人敢得罪自己了。
思考了片刻,楚擎觉得是应该拿礼部开刀,也可以捎带脚折腾折腾刑部。
现在礼部少了两个侍郎这个肥缺,内部并不团结,有资历的官员都在竞争,六个人能建出七个微信群,此时不搞,更待何时。
“那就搞礼部吧。”楚擎敲了敲桌面,乐呵呵的说道:“千骑营在我的带领下,将会威风八面震慑群臣。”
“不知羞,朝臣本就惧怕千骑营,你如今行走在这畅通无阻的坦途之上,却不知,早已有人满身鲜血的开拓过。”
楚擎瞳孔一缩:“你开车呢吧?”
陶若琳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指,陈言率领千骑营时,本就闯出了偌大的威名,起初为了组建这千骑营,陈言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可莫要辜负了他。”
“哦,是这个意思吗?”楚擎满面狐疑之色,总觉得对方是个隐藏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