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对于大多与寿命延绵的妖族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然而,这些日子对于云翔来说,却不啻于穿越了千年的岁月。
这样的效果,即便是对于时间流逝异常缓慢的地狱来说,也显得颇为不可思议,而云翔之所以生出这样的感觉,正是因为他服用下了那枚自东华帝君手中得来的十转金丹。
此后的一年中,他的识海便进入了一种莫名狂躁的状态,使得他度过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区区一年时间,便如同千年一般,而更重要的是,在这千年的时间里,他的识海深处便如同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劫难,每一场劫难,都需要他拼尽全力才能够渡过,直至一切结束时,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然渡过了一亿三千劫。
当他再次张开双眼,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眼中看到的,耳中听到的,都显得格外清晰生动,内视之时,他能够轻易探查出自己每一丝真气的运转,每一个毛孔的收缩,那种感觉,即便是后世最为高科技的器材,却也绝对无法做到。
此时的他已然明悟,这就是神之一道修到了极致时的感觉,而他的修为境界,也正式踏入了半步祖圣之境。
三界之中,祖圣近乎绝迹,半步祖圣几乎便已经是所有修士眼中的天花板,存于世者不过寥寥十数人罢了,这样的修为,已然可以让他与平天大圣并驾齐驱,倒也无愧于当世第一妖王的称号。
一年未曾出世,也不知三界中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双叉寨的发展可曾遇到什么难解之事,凤凰他们这些女人,可曾想念自己?
想及此处,他自双叉岭后山一出隐秘的洞穴中缓步走出,长伸了一个懒腰,接着飞身而起,朝着山寨中飞去。
如今的双叉寨已是今非昔比,将整座山岭都建成了寨子,人口比起以前怕是足足多出了五成有余。
眼下天色刚刚放亮,寨中妖族已然离开了居室,各有忙碌,一些妖族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修炼法术、切磋武艺,还有一些则是忙着洗衣、做饭、劳作,发展到这等规模,双叉寨已然可比拟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总需要更多的妖族放弃对境界的追求,转而做一些日常之事。所谓分工有序,并行不悖是也。
眼见一手创建的山寨稳步壮大,云翔心中颇觉得意,正打算去前厅寻找一年未见的凤凰,却见厅前正有一道熟悉的人影焦急地来回踱步,而寨中的大总管熊山君则是一脸苦涩地陪在一旁,劝道:“海大圣,您老都来寨中转悠了三天了,转得我家夫人头晕眼花,躲在后宅中不肯出来,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然您老进厅中歇歇,让小的给您沏一壶好茶?”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翔的至交海棠,只见他一脸焦急地道:“若不是为了找我云大哥,谁愿意来你这破寨子多耽搁?他到底人在何处,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找来?”
熊山君无奈道:“海大圣,夫人前天与你说的都是实话,大寨主此次闭的是死关,怕是修炼到了极为关键之处,实在没人敢去打扰。更何况,此次他老人家并未在寨中闭关,到底去了何处,连夫人也不甚了了,小的更是无从找起了。您是大寨主的兄弟,若有急事,您老不妨先跟夫人或者其余几位寨主商量一番,以平天、覆海、通风三位大圣的本事,便是您有天大的麻烦,定然也难不住他们。”
海棠无奈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见到云大哥才能说,旁人怕是做不得主,我便是肯说也是无用。唉,若是大哥迟迟无法回来,只怕就会耽搁了大事啊......”
不远处的云翔听得这话,也是心中奇怪,便连忙走上前道:“海棠,到底又出了什么大事,竟然惹得你如此焦急?”
二人一见他,都是大喜过望,海棠却一步蹿上前来,一把拉住了云翔的衣袖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总算没有超过三天之期。快随我走,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云翔一愣,奇道:“走?往哪走?”
海棠道:“望海菩萨在普陀山等候,说有急事要与你商议。”
“望海?”云翔心中更是疑惑,道:“她能有什么急事?居然会派你来寨中找我。”
海棠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说是玄奘师徒那边惹下了大麻烦,需得让你拿个主意才成。”
“玄奘师徒?”云翔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情既然引得望海如此焦急,怕是当真有些棘手,只得道:“也罢,那我这便与你去南海见她。”
二人正要转身离去,却急坏了一旁的熊山君,他连忙道:“大寨主,您老这才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要出门不成?夫人这些日子可是整日念着您老人家呢,而且寨中还有许多大事,尚需您老亲自决断。”
云翔心中念着玄奘之事,便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替我转告夫人,等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与他团聚不迟,寨中大小事情,皆有夫人与各位寨主自己决断便是,他们比我了解情况,定下的主意自然不会错......”
说话间,他便与海棠化作了两道遁光,一路朝着南海激射而去,只留熊山君昂首仰望,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一路到得普陀山,云翔也顾不得驻足观看那如画般的美景,便找到了正在荷花池边打坐的望海菩萨,便大喇喇地往池边一坐,直接问道:“菩萨急着找云某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望海缓缓张开双眼,见云翔如此无礼,也并不气恼,只是淡淡地道:“云施主倒是来得正好,若是再迟上一日,倒也不必来了。”
云翔不耐烦地一摆手,道:“说正事,云某如今可是忙得紧呢。”
望海叹了口气,道:“听说施主如今已是三界间一等一的人物,自然是繁忙无比,若无要事,贫僧本来也无意相扰,只不过,这次的事情,便是贫僧也束手无策,只能求教于施主了。”
“事关玄奘师徒?”云翔问道。
“正是!”望海点头道。
“多大的麻烦?”云翔又问。
“佛祖震怒!”望海一字一句地道。
云翔听得这话,不由得悚然一惊,面露骇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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