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是多专业的空军飞行员才能先越过天山山脉,再准确找到地点实施夜间空降。别忘了,这回可是不成功便成仁。找不到降落地点,连飞机带伞兵想返回都没机会,要多疯狂的领导人才会做出这种搏命般的决定?
“嗯,这些确实是问题,但我想东亚联盟应该会解决的,去伊宁的代表团应该也不是仅仅谈判的。”
可惜眼镜男空有一腔热血,却不是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员,对洪涛提出的种种困难没有太多反响,还在一味强调信心的重要性。看来他们的处境很不妙,这是急需想得到东亚联盟的援助了。
“为什么不走青海,救赎者的手应该伸不到那边吧?”对于这种理想派洪涛早就放弃说教了。讲道理,他们比你还能说,想让他们服气只能拿出事实来。可惜自己现在啥也拿不出来,所以还是聊聊别的吧。
从北疆进入南疆肯定要走库尔勒或者库车,但从外界进入南疆就不止哈密这一条路了。东亚联盟想派间谍进入疆省,尤其是到南疆去,犯不着走哈密,直接从陕西入甘肃再走青海多方便。
路途是遥远了点,也没有火车可代步,但沿途基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应该也没有检查站。对搞秘密工作的人来讲丧尸并不可怕,内务部的特务不会连怎么躲避丧尸都不会,林娜也不会这么笨。
“试过了,从去年开始就试过,派出去的人全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时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说话了,这一点她又很像林娜了,耳朵是真长。
“东亚联盟没有占领甘肃?”洪涛在脑海里找了找地图,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当年自己派伞兵突袭西北联盟之后,实际上已经占据了甘肃东部一部分。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不会还停留在那么一小块地方吧。
“为了不过分刺激各方势力,联盟一直都保持克制态度,尽量不向哈密、甘肃、陕南和湖北发展。”这个问题还是由女人回答的。
“那这事儿就是西南联盟干的……嘶,西南联盟和救赎者联合了?”这么一解释洪涛就明白了,各方势力在没撕破脸之前还弄了缓冲带。
想从东边进入青海必须要路过甘肃,一次两次是偶然,好几次派人都悄默声的没影了,问题肯定出在西南联盟身上。但西南联盟为啥要帮着救赎者截杀不明身份的人员呢?解释只有一个,双方暗中结盟了。
“现在东亚联盟几乎占据了整个北方,人口逼近20万,不光救赎者害怕,远在四川和湖南的西南联盟和东南联盟也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表面上支持互相派驻代表团增加联系,设立铁路中转站交换物资,暗中却早就组成了军事同盟,想一起应对来自东亚联盟的威胁,更不可能让反抗军成为突破口。”
“这半年多以来我们不光要面对来自救赎者的扫荡,还得留意从青海方向来的枪手。他们神出鬼没,总是以三五个人为一队,几乎见人就杀,杀完就撤。现在若羌以南已经成了无人区,我们的人不再敢过去,通往青海的道路被完全掐死了。”
眼镜男对这个问题比较有发言权,接过话茬接续解释。虽然说的任何一点目前都无法拿出证据,但听上去还是比较符合现状的。
“怪不得……”洪涛没有问题了,点上根烟边抽边琢磨这些信息的可信度。在不到半个小时的闲聊中,基本掌握了目前的大环境,剩下的就是按照实际情况进行推理了。
“兄弟,你恐怕不是淘金客吧?”眼镜男也点上烟,走在旁边时不时瞥一眼洪涛,突然问了句。
“……何以见得?”听到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洪涛丝毫没觉得诧异,早就该问了,如果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两人和他们背后代表的势力也就无可救药了。
“淘金客骑马的不多,也对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提的问题很有针对性,对国内各方势力也很熟悉。”
眼镜男一直都在偷偷观察这个男人,尤其是闲聊时总觉得那副绿油油、蓝瓦瓦的雪镜后面藏着张很特别的脸,无论是什么身份,绝对不会是淘金客。
“我是个牧民,淘金客只是副业。”洪涛一点没迟疑,瞎话顶上。
“牧民还懂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知道打仗要天时地利人和?”姓徐的女人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帮着一起发难。
“有文化、爱看书的牧民!”洪涛回答的还是那么自然,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谁不信谁就不是人!
“……这条路真的很难走吗?”眼镜男显然不想不是人,沉默了。姓徐的女人也不想不是人,但她没选择沉默,而是换了个话题。
“我也没走过,但听不少人说起过,确实不太好走。当年大地震的时候这里好像震级最强,不光城市被夷为平地,山体还出现了断裂,独库公路南半段很多年都无法通行了。”
洪涛是实话实说,但心里并不担忧。原本自己就是计划先到库尔勒再去库车,最终从独库公路返回那拉提。沿途捎带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东亚联盟的人,并不算累赘。
自己虽然和东亚联盟没啥关系了,也还是希望他们能越发展越好。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在不太碍事的前提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如果光是地震的话应该没太大问题。”姓徐的女人好像也不怎么担忧,或者说对她自己的能力比较有信心,语气比较轻松。
“东亚联盟应该知道这里的情况,为什么还要派个女人来?”他们没问题了,洪涛还有几个问题想搞清楚。别看这两个人自称是反抗军,旅店老板也说是,还为此死了个小伙计,也不能完全证明他们的身份。
“你刚才不是说了,疆省民族众多,所以来的人最好能会一些少数民族语言。”徐代表没有借口为了保密不能透露,很干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会少数民族语言?”这个说辞倒是挺合理,可洪涛看她的样子真不太像少数民族。
“看不出来吧?这就对了!我从小在ks长大,初中之后才跟着家里人去了西安,对维族的生活习惯和语言有些了解。”说起这段经历徐代表挺得意的,即便有纱巾和风镜挡着也能感觉到那股子自豪感。
“呦,还有点本事哦……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也会少数民族语言?”洪涛大概明白了,东亚联盟确实挺看重这次行动,想的也挺周到,还特意找了懂少数民族语言的特工。
“他比我厉害多了,人家本身就是维族,在西安上大学……你也看出他不像流民了!”刚想帮同伴吹两句,徐代表突然停住了,喜悦没了,担忧取而代之。
另外三个人取道走南边就得经过若羌,那边的危险性恐怕比这条路还大,今日一别能否再见很难讲哦。
一时间谁也不想再闲聊了,三个人两匹马顺着残破的公路逐渐靠近了一座比较大的城市,库尔勒到了。不过道路也在这里分叉了,过东南的桥就是进入城市的方向,向西偏北才是去库车的方向。
“我说两位英雄,先别为他人操心了,小麻烦来了,你们会游泳吗?”但是西边没有桥,河上也没有船。
如果只有洪涛一个人,他会选择过桥进城,大不了再让丧尸咬一口,说不定还能找到只蓝魔鬼呢。
但带着两个普通人就不能这么走了,丧尸和自己真没啥交情,不会允许自己串门还带着别人的,所以只有一个选择了,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