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景龙的口中,苏扬大概还原了今天早上朝会的盛况。
言简意赅的概括,大概就是一场无比惨厉的大战。
其惨烈程度,堪比昨晚的刑部大牢保护战。
左相开喷二皇子,右相狂喷左相,并为二皇子歌功颂德。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是被右相重点照顾了的一个。
本就声名鹊起的苏扬,在今天大概是彻底的被满朝文武所熟知了。
不过皇帝和的一手好稀泥,硬是把他这个事情给压下了。
听完黄景龙的转述,苏扬发现,他呼呼大睡的一整天,也是无比精彩的一整天。
甚至于他可以将今天这个事,定义为朝堂的明争暗斗正式升级的一天。
在今天之前,大家虽然同样斗的很是凶猛。
可相对还算比较克制,起码并没有将事情牵扯到明面上。
可在今天,左相亲自下场,正式打压二皇子。
右相也当面锣对面鼓的表示支持二皇子。
其他的皇子虽然还没有浮出水面,但也差不多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朝堂上,将是二皇子系和其他皇子系争夺地盘的关键时刻。
而且绝对是两方的战斗,不会出现混战的情况。
哪怕是一个不懂任何权谋和战术的人,也明白一个道理,先逮住一个弄死,减轻压力,这将是届时的绝对局面。
这些事情,苏扬必须关注,但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虽然他已身在其中,但实打实的真不想继续深入掺和。
是真会没命的!
他现在更为关注的是孙鸣渠。
孙丰毅在朝堂上喷他喷的就是孙鸣渠之事,只不过被皇帝一句证据确凿,宜当详查把这个事情的给和下去了,这也算是给孙丰毅透露了一个态度。
皇帝对孙丰毅此事持的是支持态度!
细思之后,苏扬忽然间发现他好像被皇帝给坑了。
这哪是什么等价交换。
皇帝老爷这完全就是个奸商。
在他这儿压下了二皇子截杀刑部大牢之事,给孙鸣渠强塞了一个罪名。
转过头到了孙丰毅那儿,如果孙丰毅拿出足够大的诚意,苏扬绝对有理由相信,皇帝会给孙鸣渠一条活路。
如果不是齐王昨天告诉他,皇帝重用他只是觉得他有可能制衡左右二相,这点道理苏扬恐怕还不一定想得到,但既然有了怀疑,这东西就会像毒刺一样,一直影响着苏扬。
孙鸣渠必须死!
哪怕皇帝拦着也不行。
这是苏扬好不容易才逮到的名正言顺的机会,他不想就此放过。
这个面子,苏扬还不想给皇帝给了。
心中打定主意,苏扬转身走向了刑部大牢。
方才才离开的黄景龙,看到苏扬有些意外,“大人。”
苏扬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老虎凳上昏迷不醒的孙鸣渠,“他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让黄景龙有那么一刹那间的失神,方才说道:“回大人,也许是太累了,睡着了!”
“他哪有睡觉的功夫,让他起来继续说!”苏扬说道。
黄景龙眼睛微亮,“大人对审讯罪囚的见解,总是如此的一针见血,下官受教!”
这毫无征兆的马屁,别说,拍的苏扬还挺舒服的。
“明日开堂,黄大人今天受点累,我希望在明天的刑部大堂上,孙鸣渠能够如实招供自己曾经所犯过的罪行!”苏扬说道。
在他得知了今日朝会之事后,他其实一刻都不想拖。
但很可惜,没个大晚上开堂的先例,苏扬也就只好等明天。
大概有手臂那么长的一根铁棍,从孙鸣渠的脚心扎进去后,睡得很舒畅的孙鸣渠忽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满是惊恐,看着格外的吓人。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在这大牢之中响了起来。
孙鸣渠的余光忽然间看见了站在大牢之中的苏扬,惨叫声瞬间戛然而知。
他匍匐着,急不可耐的冲了过来,抓住了苏扬的衣服,凄厉喊道:“苏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孝敬大人,大人需要什么条件,只需言语,我一定立马办到。”
苏扬缓缓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无比狼狈的孙鸣渠。
这让苏扬忽然间都有些恍惚了。
这哪是孙府的嫡长子啊,更像是一条爬虫。
“本官到现在还能活着,全靠一路而来的侥幸,要不然应该早就死在你的手中了。孙公子,你不妨说说看,换成你是我,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可以被原谅吗?”苏扬问道。
孙鸣渠揣测不来苏扬的意思,哆哆嗦嗦的说道:“只要他肯改变,我,不,小人觉得是可以原谅的,是可以的!”
“我觉得不可以!”苏扬森冷一笑,一脚将孙鸣渠踹到了一边。
“大人放心,他明天一定会非常老实的!”黄景龙一把抓住了被苏扬踹过来的孙鸣渠。
孙鸣渠还有些不死心,扯着嗓子呼喊着苏扬,给出他能给出的几乎所有许诺。
不过当苏扬走出牢房的时候,孙鸣渠的喊叫声已经变成了惨叫声。
离开刑部大牢之后,苏扬径直回了家。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王朗与楚项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一个正儿八经的禁军将领,如今也不去当差了,几乎是昼夜贴身保护苏扬。
一个是天王山上的悍匪,山贼也不惦记着当了。
初进门,苏扬就见到院子里正在摘菜的李思卿和云千瑶。
这二位曾经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现在那摘菜的手法,简直炉火纯青的。
“相公,你回来了!”
李思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进门的苏扬,甩了甩手,她迅速飞奔而来。
温香软玉撞满怀,苏扬登时有些心猿意马。
李思卿明面上看起来就已经很凶悍了,结果切身感受起来更凶悍。
准备往来走的云千瑶,看到这一幕,默默站在了原地,脸上的笑意也不由有些牵强。
苏扬一把横抱起李思卿,主动走到了云千瑶身边,很公平也给云千瑶来个温香软玉抱满怀。这个害羞的姑娘,登时变成了鸵鸟,连耳朵根都红了。
远处,王朗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发直的楚项,“走吧,还看啥呀?要不然小酌两杯!”
“算了,一杯吧,这个登徒子的小命比你我金贵。”楚项一脸吃味的说道。
酸了酸了,他是真的酸了。
王朗反驳道:“你就眼馋吧,我兄长这不是登徒子,而是齐人之福!”
“你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可拉倒吧,走走走,小酌两杯,必须两杯!”楚项发狠说道。
“行行行,听你的!”王朗并无意见,最近他们两个在喝酒这方面都比较克制。
云千瑶将头埋在苏扬的怀中,用蚊子一般的声音低声说道:“快放开我们,今天有贵客!”
“贵客不就是我嘛?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卧槽!”
话到中途,苏扬的表情忽然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