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不知道交手了多少记，众人只能听到连绵的爆响，就好似一大片的高爆炸弹同时炸开，巨大的声响，让人身体都不禁酥麻。


    不止如此，就连雨幕，在此刻都被强行“撑开”了，就好似会场中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这两人的拳劲太可怕了，举手投足之间鼓挡的劲风不但卷雨水做苍龙，拳脚相撞，罡气炸裂所产生的爆炸，更是震断“流水”。


    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地方。


    最惊人的是，那因爆炸而溅射出去的水滴，就好似一枚枚子弹，泼洒在大地上，一泼之间，坚硬的合金地面，瞬间变得坑坑洼洼，就像是被枪械扫射过一般。


    场中这么多人，能做到滴水穿石的人不少，但也只是滴水而已，眼前的场景，已经不是滴水了，而是泼水。


    至柔的水，却在这一刻，化作了无比可怕的武器！


    除此之外，大地也翻卷了起来，大片大片的翻卷，碎裂，就像是被人犁过的一般，坚硬无比的合金地面，在这个时候，脆弱的就像是用豆腐做的。


    这样的场面，无疑是极其可怕的，简直有种重新定义“人类”这个名词的趋势。


    嚨！


    陡然之间，空气中传来一阵似若龙鸣的呼啸声，这阵声音甚至压过了天空上的雷云漩涡中炸起的惊雷。


    紧接着，天地都为之一清，好似云雨被强行截断、清扫了，当然，这只是错觉，人力终究是有穷尽的，短暂的撑开雨幕，震断流水，已经是人力所能做到的极限的。


    想要真的截断云雨，除非是显圣，亦或是成就天位，踏入那不可思议的之境界，否则，到底是抗衡不了自然的伟力。


    会场之中，本来已经消失，好似化作苍龙的两个人再次出现了，身影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人的视线里，就像是从刚刚从虚空中显化的。


    至于之前，他们的速度太惊人了，全场十多万人，能看清他们动作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什么都看不到。


    从他们消失，到苍龙显化，到截断云雨，前后不过三秒多一点，准确来说，是三点六秒的时间。


    就在这短短的三点六秒的时间，二人对撞一百一十二拳，胜负未分。


    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衣衫都已经炸裂了，上半身裸露了出来，哪怕他们身上的衣服用的是特殊材料，无论是强度亦或是韧性，都是最顶尖的，但在这个层次的战斗中，依然难以维续。


    身形显出之后，两个人并没有再次直接动手，而是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无比灼热的气流，有若利剑一般喷射出去，带着滚滚烟云，直接撕裂了雨幕。


    以他们两个人的武功，若是闭气，若是闭气假死，一口气闭上三天三夜，也没有任何问题，若是闭气正常活动，也能支撑半个多小时。


    但如此激烈的战斗，闭气三点六秒之后，他们就需要换气了，当然，这并不是他们不能继续坚持，但若是强行坚持下去，状态下滑，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不只是口中喷出‘剑气’，这个时候，王阳和杨枯荣的身躯也在冒烟，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们身上，竟然瞬间就被蒸发，哪怕是盆泼的大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无法让这两个人冷却下来。


    王阳吐气吐的极其猛烈，吸气吸的却缓慢而悠长，普通人在这样大雨的天气里，在雨中猛烈的呼吸，可能还会担心雨水吸进肺里，但王阳却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王阳此刻这般呼吸，并非是为了单纯的换气，而是随着王阳的呼吸，王阳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王阳的存在感，一下子就变得淡薄起来，就在这之前，王阳的存在感无比的强烈，强烈到就好似天地宇宙绝对的中心。


    但现在，王阳却是从有变成了无，让人下意识的甚至想要忽略他的存在。


    就像是，王阳在陡然之间，参悟到了传说之中，破碎虚空的无上奥义，要破碎虚空而去。


    合道，乃至是御道，终究还是在天地之间，而破碎虚空，却是超脱之法。


    只是，古往今来，所谓破碎虚空，都不过是虚无的传说而已。


    古时候，所谓的碎虚飞仙，不过是武道修炼到顶点的武道高手，修炼出了差错，以致于肉身元神虹化了而已。


    这并不是破碎，也不是飞仙，而是坐化。


    武道神话天地烘炉的境界，以天地为烘炉，便是调整了自己和天地之间的频率，天地有磁极，人亦有生命磁场，一个调和不好，就会自灭。


    王阳现在，却像是真的要破碎虚空了，不是飞仙，而是整个的超脱而去。


    人世间种种的因果，在这一瞬间，随着王阳的呼吸，好似都直接了断了，王阳与此世，再无任何的因果纠缠。


    世间的因果何其繁重，人从诞生的一瞬间，就和世界结下了无数的因果，哪怕是强大如佛陀，也终究不得超脱。


    王阳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超脱而去，只是他此刻却是切实的展现出了一种这样的精神特质。


    这是王阳的道，也是王阳所要追求的终极。


    他练武，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亦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让其他人承认自己，更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


    他的道，他的路，他所追求的，是一种不断的前进，不断的超越，以此领悟生命的真谛，圆满自我。


    因此，王阳在宗师境界万里行路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无限可能性，也看到了众生的无限可能性，也觉悟了这个时代的无限可能性。


    生而有涯知无涯，靠着激战，王阳把握到了一分冥冥之中的真理，整个人的身上，陡然多了一股破碎虚空的气质。


    天上地下，九天十地，古今未来，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前路。


    哪怕时空无限，无限平行之时空，存在无数个自己，那最后能够成就终极的，也一定是自己。


    因为他坚信，自己的路就是天之正道，无论时空如何分裂，他都一定走在唯一正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