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妈叫他干什么呀?”虞小艾压着声音问,“他又不是咱家人,我和他又分手了,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虞正宏无奈的说:“你妈她现在,是觉得自己肯定不能好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嘱咐到位了。”
“那有什么可嘱咐郭近宸的?”她纳闷的问。
郭近宸说:“我猜,阿姨是想嘱咐我,不要再纠缠你。”
“进去吧,别让阿姨等着急了。”虞正宏说。
郭近宸进了病房,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虞小艾感慨的说:“爸,我没想到我妈会崩溃至此。从前我一直以为,我妈特别刚强,强势,没有什么能轻易的打倒她。”
“年龄大了,是一方面;另外,她心里是真的放不下你。”
“我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生子,这些都是妈觉得的遗憾吧?”虞小艾低头轻声的问。
虞正宏说:“小艾,你要理解你妈的这种想法。身为父母,都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归宿。当然,不止这些,你是她的女儿,方方面面,她都希望你能好。”
“就是一个摘除手术嘛,妈不会有事的。”虞小艾别过头去,眨眨眼,眼泪掉了下来。
病房里,郭近宸坐在病床边,等着张仪的训话。
张仪靠着床,双手环胸,眼神如炬的看着郭近宸。
“我问你,和我们家小艾和好了?”突然,她开口问。
郭近宸老实的摇头说:“没有。”
“郭近宸,你也知道,我是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吧,可你们分手了,我还是很满意的。”
“我现在问你,你们俩又死灰复燃了吧?开始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地下恋了是不是?”张仪厉声问。
郭近宸说:“阿姨,没有的事,我和小艾现在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你当我人老了,脑子也不够用了是吗?你俩要没和好,你能大老远的飞过来?伺候我和她爸吃喝?你没企图,你会这么做?”
“阿姨,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是想让我离小艾远点吗?”
张仪长叹一声,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明天人在哪里呢,还能管得了你们吗?我想和你说,你和小艾在一起,就好好的对她。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爱玩,可小艾是我的宝贝女儿,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阿姨,你说什么呢。什么鬼不鬼的,你肯定没事。”郭近宸忙说。
张仪说:“我说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倒是你,我说什么,你记住了没有?”
“阿姨,我和小艾现在真的没和好。如果以后和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她,保证不做对不起她的事!”
“你嘴还挺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吐真话。”张仪摆手道:“罢了,叫小艾进来吧。”
郭近宸起身出去了。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虞小艾问。
“没什么,该你进去了。”郭近宸笑着摸摸她的头,随即坐在了虞正宏的身边。
虞小艾走进去。张仪正看着窗外,她看到妈妈憔悴忧伤的脸,鼻子酸酸的,坐到了病床前。
“妈。”她轻声叫道。
张仪收回目光,看到女儿,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来,陪妈妈聊聊天。”
虞小艾抓住张仪的手,有点内疚的说:“妈,我们好久都没有聊天了。”
“是呀,姑娘大了,天天有自己的事要忙了。”张仪笑着说。
“你这一年,可是叛逆的不像样子了。”张仪继续说,“不过,我和你爸在家也分析过了,当初都是把你管的太严了,你才会长大了这么叛逆。这一点,爸爸妈妈做的不太好。”
“妈,你别这么说,是我不懂事。”虞小艾低头,看着妈妈不再白皙嫩滑的手,低声说。
张仪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大了,我们是该撒手让你飞了,不该过多的干涉你的生活。你喜欢郭近宸,那就和他在一起吧,妈妈同意你们了,别再偷偷摸摸的了。”
“妈,我俩没和好。”虞小艾用手指摩挲着妈妈的手背,说:“我俩现在就是朋友,真的,没骗你。”
张仪笑了笑,又说:“你单纯善良,妈妈总害怕你在外面被欺负,被骗。我要是真不在了,身边有个男的照顾你,总好过没有。虽然,我不喜欢他的家庭背景,可这几天的接触,我也看出来他的人品还可以。妈知道你还喜欢他呢。”
虞小艾板着脸急忙的说:“你快点呸呸呸三下,总说这不吉利的话,手术不会有事的!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不喜欢他了,也不用他照顾,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我知道,当人面对疾病的时候,都会无助害怕。你别悲观,我和爸都陪在你身边,等着你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你别总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
张仪说:“妈岁数大了,承受能力也不似年轻那会了,总要做好一切打算才行。你不喜欢听,我也得跟你说。你爸,你可不能不管他,可不许把他送到养老院去。他要是想再续弦,你别反对,只要他乐意高兴,由着他去。”
“嗯,我知道了。”虞小艾无奈的答应着。
张仪又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说:“这是妈自己给你攒的私房钱,你爸不知道。你拿着,别告诉你爸,里面数额不小,拿这钱,做你想做的事,权当妈给你的赞助。”
“妈……”虞小艾语塞,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能好好的,就是妈最大的心愿。”张仪说:“行了,去把外面那俩叫进来吧。”
虞小艾上前拥抱着母亲,鼻子囔囔的说:“妈,你真讨厌,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呀,你肯定会没事的!”
之后又过了两天,张仪上手术台的日子。三人给她鼓劲打气,看着她被推了进去。
手术室外,虞小艾坐立不安,总是忍不住的问郭近宸:“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郭近宸每次都会柔声回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