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轩调侃地笑着说:“可以,没说不可以。滑雪圈,你们俩坐一个圈?昨晚玩得很开心吧?都忘了时间了。不然你也不能冻着是吧。”
“我说你烦不烦?我还是个病人,你能让我好好地休息不?”厉璟烈这是没力气发火,但不耐烦地说着,转过了身。
贺文轩打开生煎,香味扑鼻,他端着过来坐到了病床边上,一边吃一边还追问着:“你先别睡,一会儿还得吃药呢。”
听他吃东西的声音,厉璟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别在我这吃,汤汁呲出来,别说我骂你!”
“不能呀,我都吸了。”贺文轩边说边吸溜地呲呲响,“璟烈,你转过来,咱俩说说话,等你吃了药再睡。”
“嗓子疼。”
“那我跟你聊,你听着。”他坏笑地问:“跟这小美女有没有可能呀?你既然能跟她去玩雪圈,看来你是不烦她的,试着接受一下呗。”
厉璟烈闭着眼睛,没说话。
贺文轩也没打算他能回答,又边吃边说着:“你这一周不在国内,悠悠找你来着,也联系不上你,把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厉璟烈缓缓地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前面。他来这里,就只和苏锦七与贺文轩联系。他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里给苏锦七打电话问候一声,报个平安。
“她说等你回国后,给她打个电话,她有话想和你说。”贺文轩又说。
有话想说?如果没猜错,是感谢的话吧,可他是一点都不想听。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贺文轩探头看了看他,“你没事吧?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想说就别吞吞吞吞吐吐的了。”厉璟烈无力地说。
贺文轩放下筷子,迟疑片刻,“我那天看到沅沅了,请她喝了杯奶茶——”
“奶茶多少钱,我给你报销。”他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又有些嫌弃地说:“文轩,你是不是有点小气的过分了?知道你抠,可沅沅怎么说也是我侄女,你至于的一杯奶茶都舍不得吗?”
“大哥,你一口气说这么多,嗓子不疼了是吗?”贺文轩沉着声问他,又觉得可笑,“我是抠,可我跟你抠过吗?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呢?沅沅我也是当成侄女的好不好。”
他冷哼一声,又继续说:“沅沅跟我说,悠悠和司霆他们俩,好像要订婚了。”
厉璟烈闻言,猛地转过身来,震惊的瞪大眼睛,厉声问:“你说什么?他们俩要订婚了?”
贺文轩听着他因为激动而喊劈的嗓子,面露为难,“你先冷静啊。沅沅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她说了,订婚的事还没最终敲定呢,只是听你妈打电话说的。”
“啊……”他喃喃,又慢慢地躺了回去。
贺文轩说:“要不,等过两天你病好了,就回去吧。看看要不要做最后的争取。”
“争取什么呀?那样只会显得我像个小丑一样。我既然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那后面他们订婚也好,结婚也罢,都和我没关系了。”话虽这么说,可还是听出他语气里的伤心。
贺文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那你,要不要给悠悠打个电话?”
“打了也没什么说的,就那样吧。”
贺文轩也没再说什么,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确实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外面的雪下得大起来了,鹅毛般的雪片落下来,映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以及周围的景致,像是置身在童话世界里一般。
“其实,我觉得……是姓单吧?那个小美女挺好的,你又不讨厌她,不如试着多接触接触,你也能早点走出来。”贺文轩咬着生煎包对他说。
“我和她不可能,你能别再啰嗦了不?”
厉璟烈心烦意乱,回头就要让他走,头刚转过来,话还没说出口,一股热汁突地呲脸上了,烫得他眉头一皱。
贺文轩见状,害怕地“诶呀”了一句,急忙抽出纸给他擦脸,“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完,把生煎胡乱地放在口袋里,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该吃药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厉璟烈吃了药,关了灯,下床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雪。
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悠悠,这个被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孩子,终是要离自己远去了。小二十年,原来自己都是活在自我感动中,真可笑。他冷笑,接着又咳嗽起来,咳得挺厉害的,脸都咳红了。
这时,门外又有人按门铃了,并伴随着单婧恬的声音:“厉小叔,是我。”
厉璟烈不知道她又过来干什么,但还是披着毛毯去给她开门了。
“你怎么没开灯呀?”单婧恬朝里看了一眼,“你朋友走了?”
厉璟烈靠在墙边,虚弱地问:“什么事?”
“我刚才叫后厨给你煮了点陈皮水,止咳化痰的,喝了对你病情有好处,你先喝点吧。”她说着,递给了他一个保温杯。
厉璟烈低头看着粉红色的保温杯,纳闷地问:“这里还有陈皮?”
“陈皮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啦。”单婧恬见他没收,又着重强调地说:“陈皮水真的挺管用的,我每次感冒咳嗽都喝。”
“况且,你这次生病都是因为我,我要不做点什么觉得挺对不起你。”她亏欠地说,“你快喝了吧。”
厉璟烈看她一番好心,接过了保温杯,“谢谢了。你也不用太内疚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早上给你来送早餐。”
“不用,我朋友住隔壁,他会照顾我的。”
单婧恬想了一下贺文轩的脸,直觉他并不像靠谱之人。
“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她没多说,离开了。
厉璟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拧开保温杯,看着冒出来的热气,即使他鼻子不通气,也能想到肯定是一股清新气味。
他喝了一口,热热的,带着微苦,流过喉咙,暖暖地进了胃里。